衡的正确抉择。
秦勇默默听着刘舍的讲述,浑浊的老眼渐渐泛红,浑身的颤抖愈发剧烈,不是因着对刘舍的恼怒,而是出自内心不断拔升的惊惧和恐慌。
待得听闻项氏余孽要对沐王殿下出手,将之掳掠为人质时,秦勇骤然反应过来,忙是扭脸又望向御座后的皇帝陛下。
阴沉的脸色,阴戾的眼神,抿紧的双唇……
秦勇从未见得这位城府甚深的帝皇露出过此等毫不掩饰的愤怒神情,终是确定刘舍非是妄言,而是确有其事,且依着陛下先前的态度想来,只怕是认定秦氏亦也涉案了。
“陛下,冤枉啊!”
秦勇忙是喊冤,也顾不得是否会打断刘舍,此时若不向陛下说清楚讲明白,秦氏就真要夷族了,沐王殿下是陛下独子,他日极有可能是要继承帝业的,若是出了甚么差池,十个秦氏都得被活殉了!
“陛下,我秦氏绝无涉入此事,老臣之所以让族中子弟退出军伍,只因我族儿郎在军中向来势大,于国于己皆大为不利,绝无谋反作乱之心啊!”
秦勇再顾不得甚么忌讳,如实坦承心迹道“陛下,老臣是忧心我秦氏子弟居功自恃,对朝廷近年的军伍改制多做非议,乃至暗中掣肘,闯下滔天大祸,这才让心有不甘者卸甲归田,发落到偏乡僻壤去啊!”
刘彻瞟了瞟他,淡淡问道“仅止于此么?你秦氏乃军伍世家,虽却是战功彪炳,然李氏和公孙氏近年立下的战功及在军中的威望势力亦不逊色于你秦氏,怎的不见他们如此忌惮,朕又焉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人?”
秦勇闻言,也不敢再有所隐瞒,忙是俯身顿首,凄惶万分道“陛下恕罪,实乃秦立早已寻获泰阿剑,却偷偷隐匿,迟迟未进献给陛下,待老臣得知,却是为时已晚,不敢再向陛下进献了……”
秦勇所言确是属实,若孙儿秦立在刚寻获泰阿剑时,即刻进献给陛下,那无疑是大功一件,指不定秦氏还能跟着沾光,多封几个子弟为高爵的。
然待秦勇得知此事时,秦立已将泰阿剑隐匿了年余,要晓得秦立作为玄菟太守,每岁是要返京述职的,若说他没机会将之进献给陛下,那无疑是扯淡。
隋珠现,光耀九州;泰阿出,倒悬日月;刘氏起市井,窃国得为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昔年这则谣言传扬甚广,世人多所听闻,庶民百姓多是一笑置之,然世家权贵们却是慎之又慎,就怕惹事上身。
秦立身为封疆大吏,玄菟郡有是天高皇帝远的所在,且秦氏在汉军中威望甚重,势力甚大,作为秦氏内定继承人的秦立,也是秦氏同辈中最拔尖的子弟,寻获泰阿剑却不进献给陛下,而是暗中隐匿年余……
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
刘彻心中早有揣测,故闻得此言也不觉太过诧异,冷声道“泰阿剑现下在何处?”
“陛下恕罪……老臣唯恐旁人知晓,便是嘱咐秦立仍将之藏于玄菟郡,不得带回,更不得显露人前……”
秦勇心中懊悔万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昔日闻之此事后,虽是重重责罚了秦立,却又出于惊惧忌惮,唯恐泄露风声,故也就被迫成了“共犯同谋”,只想着索性就此让族中儿郎从汉军各营隐退大半,发落到各地安置,已求他日事发后,能留得些许血脉,不至举族皆殁。
刘舍愣怔在侧,他万万没想到秦勇竟丝毫不知是项氏余孽在暗中作祟,竟只是为区区泰阿剑就闹成现下这情形。
糊涂,好糊涂!
世人皆言太尉李广是莽夫,岂料长于谋略的秦勇也是没脑子的,若换了他刘舍,绝不至似这般包庇秦立,且是一错再错。
“李福,取城卫南营的虎符来!”
刘彻也不说信是不信,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