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姐更气了,她们这番话,对一个女人来是字字诛心,即便是让杨怀仁听起来,也是有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和睦的嫌疑。
屋里的契丹女使这种话,除了字面意思,把话题越带越远,很明显是在刻意拖延时间了。
杨怀仁发觉了,鬼姐也发觉到了,只是那件通房门窗紧闭,从外头也看不见里边什么情况,又不能往里边射箭,也不能直接冲撞进去,让他们有点手足无措。
在杨怀仁心里,现在也不能确定这十一个契丹女使抱着的是真的孩子还是假的襁褓,即便他觉得大概率是假的,可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
鬼姐又喊道,“你们还真是胆大包,敢胡乱编造我的心思了,我们夫妻二人之事,不用你们瞎操心。
我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现在走出来,把孩子交出来,我不光留你们一条活路,也定会派人去辽国解救你们的家人。
但你们若是仍旧执迷不悟,即便你们带了孩子回到了辽国,我也保证你们的家人一个也活不成!
我现在对起誓,我一定让他们死的很惨,惨到你们想象不到!”
屋里立刻安静了,契丹女使们自然知道,安国公主能出这样的话,绝对不是吓唬她们,凭她在辽国的权势和能力,要做到这一点还真是不难。
即便有耶律跋窝台的保证,似乎也不敢就一定能保护了他们的家人就不会惨死,安国公主真急了眼发了疯,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对她们来,不论交不交孩子,她们左右横竖都是个死了,何况她们现在手上,也并没有真的孩子。
屋里沉寂了一段时间,杨怀仁便意识到了什么,对鬼姐道,“你相信我吗?”
鬼姐不知他这话是何意,声问,“官人这话是何意?”
杨怀仁长出了一口气,“屋里的人手里,并没有咱们的孩儿,她们装腔作势,只不过是为了真正抱走了孩子的一队人在争取逃跑的时间罢了。”
鬼姐犹豫了一下,“从外头根本看不见里边是啥么情况,何况刚才店二也没他看清楚了襁褓之中是否有孩子,这你怎么能确定?”
杨怀仁道,“我能确定,屋里的女使刚才的话里,貌似孩子真的在她们手里,可那些话你仔细回味一下,都是硬撑着的,明显有些心虚的成分。
她们越是强调她们会伤害咱们的孩儿,越是明她们手里根本没有依仗,所以关紧了门窗在硬撑,就是拖延时间罢了。
刚才你发誓要杀了她们的家人,她们是真的怕了,所以静默了如此之久,就是她们不知如何应对,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了。
如果她们手里有孩子,你觉得她们会这么害怕吗?她们或许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她们在乎她们家人的安危。
知道拖延时间也拖延不下去了,于是干脆一句话也不答,就是赌咱们不敢硬闯进去。”
鬼姐想了一下,从理性的角度讲,她是认可杨怀仁的话的,可作为母亲,从一个感性的角度讲,她还是不肯冒险。
可她也清楚,如果不按照杨怀仁的想法来,那么很大可能真正抱走了孩子的一队女使现在已经越逃越远,他们真正能把孩子追回来的概率也越来越。
所以鬼姐红着眼睛紧咬牙关,也只能选择相信杨怀仁。
杨怀仁一把把鬼姐搂在了怀里,“你放心吧,咱们的孩子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咱们也一定能把他找回来的。”
接着他给亲卫使了个进攻的眼色,亲卫们得令,立即摆开架势,齐刷刷一排手弩对准了房间,一声令下,十几只弩箭穿过了窗户射进了通房里。
通房里的女使们犹在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做,没料到杨怀仁竟然敢在搞不清屋里状况的情况下忽然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