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样的地点,杨怀仁若是再装哑巴,也是不合适了,只好支支吾吾回道,“臣不知道……”
他顿了一下,接着坚定地道,“不过臣知道圣上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
这么话,杨怀仁也觉得很狗腿,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么狗腿一下了。
赵煦眼下是跪在祖宗面前自省罪过,也许明早上起来,就会豪情万丈。
对于高滔滔的处置,他是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的,出生在皇帝家,身体里都流着残忍的血液。
杨怀仁若是继续沉默不话,或者句什么“臣不敢”“臣不知”的话,那就是明摆着敷衍他。
要是装大尾巴狼给他讲什么孝道人伦的道理,那后果更惨,这种时候逆着他话,无异于往他心里扎刺,将来他要拔刺,一定会连带着你全家一起拔除了。
皇帝都是心眼的,特别的时候,需要特别的姿态来对待,沉默也不行,讲理也不行,只有剩下烂表一下忠心,才能蒙混过关。
就算被他看出来,也无妨,起码让他知道你这个人在他面前谨慎心,没有外心就行。
赵煦听完杨怀仁的回答,果然回过头去,默默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怀仁看不出他表情,也猜不到他心事,但是他知道这件事,赵煦起码不会再向他问策了。
就这么默默地过了一会儿,赵煦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忽然开口问道,“今要进城的禁军……多吗?”
这个杨怀仁倒是可以如实回答。
“旁的城门,臣不清楚,万胜门那里,来了不到一千人,叫臣劝回去了,没出什么大事,就是带头的两个,被射死了一个,射残了一个。”
“好”。
赵煦就回到了一个好,然后……就没然后了。
不过从语气里,杨怀仁似乎能察觉出来,就像他白跟那些禁军将士们保证的一样,带头的当官的,肯定是跑不了的,任哪一位皇帝,也没有把要反对自己的将领留作后患的道理。
但是兵嘛,有句话叫法不责众,杨怀仁根本不用给赵煦多嘴讲这个道理,他自然也是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