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间后,车辇抵达陶山侯府。
虽然侯氏主要成员平素里很少待在帝都,但并不意味着平常时候侯府便是空着的。
平常时候,这儿少说也有百号人,包括各类佣工、府卫等,以及少数在帝都任职的侯氏子弟——虽然官位一般都相当低。
此外,也有一位先天生灵常驻,以代表侯氏与各门各族走动、联络。
是以这儿其实还蛮干净的。
侯氏的这位先天强者——侯传云——早早便率人在门口等着,见到车辇停下来,侯永下车,他便立刻迎了上去,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兴奋的说道“族叔,您可来了!
没想到,故先侯爷仙去后,短短三年,我侯氏便再度拥有了宗师坐镇,另我侯氏压力进去……”
侯永见了,轻轻抿嘴,说道“长老辛苦,这些年来,多亏了你。”
他很清楚,待在帝都面临的压力,要比于镜州陶山郡大本营的他们来的大上许多。
毕竟在大本营,州牧、刺史两大宗师也是拉拢为主,打压为辅,而众封君及先天门阀组成的联盟,想要一棍子打死侯氏还是极难的,很长一段时间,最多让侯氏难以辗转,大量发展空间被蚕食而已。
但在帝都,每一步却都如履薄冰。失去了宗师强者坐镇的,纵使在封侯之家都属于顶尖之列,得以坐镇东南西北之一疆的老牌强族,在那些大族眼中可是十足十的香饽饽。
尤其是西疆五州加三郡中的各大封侯家族,他们做梦都想夺去侯氏坐镇西陲的权柄,取而代之,将“镇西将军”变为自己家族的世袭之职。
单就镜州而言,封侯当然也绝不仅仅只有侯氏一家,只是仅有侯氏得以坐镇边陲,剩下的,都咬着牙强行留在帝都罢了。
就连三年前,侯林被削封地二百里,褫夺食邑三千户,也与这帮家族的运作有关,只是“事与愿违”,他们想要的不是削地夺邑,而是想今上收回镇西将军职权,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可惜始终无法成功。
如此便可想而知,留在帝都的人,过的有多艰难——友好势力大多都在观望或者保持距离,即使帮助也很有限,中立势力也在上下探寻想找机会咬上一口,敌对势力更是直接虎视眈眈。
是以这位先天生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点错都不敢犯,还要应对数之不尽的明枪暗箭。
“不碍事,不碍事。”听了侯永的话,侯传云却立刻连连摆手,仿佛毫不在意。对他而言,侯氏翻身,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年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若非其对侯氏忠心耿耿,这三年来,也根本撑不住。
“总归是不容易。”侯永轻声说道,尔后又问“长老可有子嗣?”
“多以年老,甚至故去。”他轻叹口气,说“幼子年仅九岁,却是当不得族叔厚爱。”
话语间,似乎明白了侯永的意思。
“有何当不得的。”侯永轻笑“你之子嗣,可为吾亲传弟子。”
“宗师之境,非同小可,座下弟子亦不可堕了颜面。”他赶忙道“犬子方才学医习文,尚不可见资质,如何能拜族叔为师?”
“宗师一言九鼎,言出法随。”侯永接过话,轻声道“呼风风来,唤雨雨至,吾言收你子嗣为亲传弟子,你却不尊,打我脸不是?”
“小侄不敢!”他诚惶诚恐,抱拳低头。
“就这样吧,晚些时候你将他送来,我琢磨琢磨该如何教他,回头便直接带他回族地了。”侯永再次轻笑,摆摆手“咱们先进去,杵在门口这许久,平白叫人见了笑话。”
他张了张嘴,尔后只得迅速躬身引手“族叔、诸位族兄弟,这边请。”
侯林躬身“小叔客气,请。”
“小叔?”侯永双眉轻挑,但很快反应过来“故先侯‘陶山恭侯’叫侯千云,他叫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