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说得出这种话,果真是丧了良心,我宫家是将门,从开朝以来便是朝廷重臣,你孟家是什么东西,我宫家的女儿若不是同你们订了亲,只怕如今提亲的人会踏破了门槛,哪有你孟家说话的份儿?”
宫长诀站在门外,听着孟家姨母和左氏的对话,只觉得怒火中烧,恶心至极。
当年孟家虽代代做官,却也不过是小官罢了,孟家家主偶然间认识了宫长诀身为太尉的父亲宫韫,便一直紧紧地跟在宫韫身后。
后来孟家出了事,又觍着脸来求宫韫救命,宫韫见孟家确实是冤枉的,便奔走忙碌救了孟家。
孟家脱险,却因此对宫家之势多了觊觎,故而盯上了宫长诀,想要借宫长诀与宫家联姻,好与宫家死死地绑在一起,借此平步青云。
那年宫长诀还小,分不清喜欢不喜欢,只以为喜欢是一个稀疏平常的词语。
孟华文将她偷偷带出家门,带她去吃从来没有吃过的小吃,玩没有玩过的玩意儿,整整一天未归。
后来,宫家和孟家的人终于在小巷子里找到两人,当时,孟华文正拿着一串糖葫芦诱她,
“长诀,你想吃这个吗?”
宫长诀拼命地点头,
“想!”
孟华文笑,
“想的话就要说喜欢我,知道吗?”
宫长诀点点头,懵懂道,
“孟哥哥,长诀喜欢你。”
下一秒,孟华文却将她揽入怀中。
这一幕恰好被宫长诀的母亲左氏看见,又有孟家的人在场。
孟家的人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一直在说什么天作之合,又说孤男寡女单独相处了一天,既然两个孩子有情自然是要定下的,诸如此类的言论滔滔不绝。
那时的宫长诀听得懵懵懂懂,她抬头,只看见自己的母亲听着孟家大夫人的话,面色发青。
她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却知道自己母亲很不开心。
后来孟家大夫人见左氏油盐不进,又说什么只怕这事情传出去会于宫长诀名声有误,言语间满满的威胁,只要宫家一句不同意,孟家就会放消息出去,宫长诀的名声就会尽毁。
那时,宫长诀十一岁,并不懂男女之事,也不喜欢孟华文。
可是为了保全大局,宫家和孟家订了亲。
直到被退婚之后,宫长诀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
这都是孟家计划好的,让孟华文带走她,又让孟华文诱她在众目睽睽下说出喜欢孟华文,让众人都看见孟华文抱她,以此来让宫家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好把孟家自己紧紧地拴在宫家身上,借宫家的势来壮大自己。
后来,孟家的算计确实生效了,宫家处处提携孟家家主,孟家家主得以做到奉常大夫之位。
可是如今,遇到的不过是小风浪,孟家便要反踩一脚宫家,好让自己脱身,丝毫不记得当年的救命之恩与知遇之恩。
以怨报德,何其无耻。
左氏一拍桌子道,
“来人,送客!”
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慢着。”
宫长诀缓缓抬步入内。
孟家姨母抬眸看向门外,只见一个窈窕的人影逆着光缓缓抬步而出,水眸潋滟,似含山水万灵。一张小小的巴掌脸,肤如凝脂,瑶鼻丹唇,仪态万千,灼灼莲华似都随着她的步履而开。
宫长诀微微屈膝行一礼道,
“给母亲请安。”
“见过孟家姨母。”
孟家姨母有些惊讶,这模样倒是同三年前大不相同,没想到当年那个黄毛丫头长开了竟有如此美貌。
不过,即便如此,这婚也必须要退,不过是一张好皮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