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窗外如潮的人流,还有大群的牛羊骆驼,杜中宵道“有了河曲路,又恢复西域,这几年朝廷终于不缺马匹骆驼了。如若不然,运粮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李复圭道“是啊,现在朝廷只要愿意,轻意就可以聚集起数十万牲畜。前几年哪里敢想?”
其实翻过燕山作战,也很少要出动十几万大军。离开中原对外作战,战争规模受到了很大限制。凡是十万以上的军队,都是历史上少有的大战。现在有了铁路,有了养马地,宋朝财大气粗罢了。
马镝看着车窗外的情景,叹了口气“大宋有如此多的军队,又有如此多的牲畜,还有数不尽的粮草,契丹焉能不败?就是用人去推,也把契丹堆死了。”
杜中宵摇了摇头。如果朝廷没用,怎么可能把契丹堆死?五胡乱华,五胡才多少人?就导致了中原陆沉。更不要说历史上会发生的女真人灭了北宋,蒙古人又灭了南宋,满清还把大明给直接灭掉了。
说到底,朝廷不强,还会成为百姓抵抗的包袱,最后带着整个民族跌进深渊。
下了火车,富弼和刘几已经在车站迎接。众人行礼,到了幽州官衙。
幽州的官衙是以前契丹的留守府,极是壮丽。不远处还有契丹的皇宫,还有许多衙门,现在大多没了用处。现在幽州,还是半军管,官员不齐。一切都在慢慢复苏,会慢慢好起来。
在官厅里分宾主落座,富弼道“却想不到,幽州一战刚刚结束,大军就要北上。本来想着,怎么也要等上一两年,幽州这里百姓恢复过来,才能北上中京道呢。”
杜中宵道“有马镝南来,说是附近数州将领,要一起献城。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纵然是有诸多困难,还是不能错过。此次出动十五万大军,幽州作为后方,可不容易。”
富弼道“铁路已经修过来了。只要粮草都是从中原运来,也没有什么。现在幽州很穷,大部分人家,家中都没有存粮。中原不运粮过来,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呢。”
杜中宵道“是啊,幽州一战,契丹对地方搜刮太狠。相公,现在是如何救济?”
富弼道“各城和各镇,都设了粥棚,尽量不能饿死人。中原运来了粮种,让他们把地种了。现在青黄不接,本就是一年中最难的时候。”
杜中宵道“我以为,除了粥棚之外,还应该以工代赈。只是施弱,老人孩子还好,青壮年人也吃不饱,等在那里浪费。诸如修桥铺路,开挖河渠,都可以先做起来。做活的人,除了管他们吃饭,还可以发些钱财。百姓手中有钱了,自然就会有客商来赚。地方热闹起来了,许多事情就好做了。”
富弼道“官府手中也没多少钱,如何发得下去?地方的富户去年也被契丹搜刮尽了,现在同样指望不上。只要熬过夏天,地里收了粮食就好办了。”
杜中宵道“可以让朝廷拨钱下来吗。新占之地,本地要发钱赈济。”
富弼想了想,道“太尉说的是。只是现在又开大战,只怕朝廷也没有钱啊。说到底,近几年年年打仗,朝廷的家底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杜中宵本想再劝,想了想还是不说了。这个年代比不得后世,事情发展得慢,百姓也没那以急。幽州这里今年只要不饿死人,百姓们应该就感念恩德了。对于富弼来说,做到这个程度就够了。
其实朝廷怕什么发债?新得了这么多土地,特别是幽州,本是富裕之地,又战据咽喉,很快就能发展起来。这种债务,应该很容易发,也很容易还得上。最近这些年,开封府的京西路,着实是有许多赚了大钱的富贵员外。此时全国的工业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需要的新资本不多,他们的钱没了去处。买了国债,总还有利息领着,官民两利的事情。
不过现在是文彦博当政,对于将来偿还的利息,感到压力山大,不想多发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