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部分,交给太尉,犒赏军士。这是圣上躬自吩咐,特意吩咐我,不可辜负了前线作战的将士。”
狄青谢过,道“上使且在军中几日,观一观军容。夏安期率鄜延路兵马,已经扫荡了绥德军以北党项堡寨,与我相约会师于银州。这几日我派大军去攻弥陀洞,灭了党项神勇军司,只剩银州一地。破了银州,才算灭了党项,平定西北之地。”
刘敞拱手“如此也好。此次灭党项,朝廷发三十余万兵马,费钱无数,历五个多月,终于到了最后胜利的时候。圣上和朝中诸大臣,都眼巴巴地等着这个好消息。”
狄青道“自破灵州,党项已是苟延残喘,只差最后踢上一脚。若不是横山地区破碎,此战应该早已结束了。现在只是一些党项蕃部,心存侥幸,抵死不降而已。只要痛下决心,大军上前,他们又能支持到几时?攻灭银州,这万里江山,从此为朝廷所有!”
刘敞听狄青豪气干云,忙拱手称贺。
听狄青说了前线的局势,又说了会闲话,刘敞便回住处歇息。到了晚上,狄青摆下酒筵,为刘敞接风洗尘。在石州的军中将领,都来会筵,品尝刘敞带来的御酒。
酒过三巡,刘敞对狄青道“太尉,党项将灭,不知后面难的事情是什么?”
狄青沉默一会,道“党项诸部分布极广,人口众多,生性桀骜,并不好驯服。自我出兵以来,先有青岗峡党项降兵作乱,攻横山以来,又发生了多起。等到灭了银州,大军撤走,难保他们不会继续反复作乱。朝廷要想郡县其地,并不是简单的事。还是要驻守大军,且抚且剿。”
刘敞道“契丹前几年两帝并立,朝廷居中行事,获利不少。要不是契丹内战不休,如何敢出动数十万大军,来灭党项?今年耶律洪基连战连胜,已经逼近大同府,契丹即将重归一统。契丹一统,朝廷应地就不似以前从容,必然要对契丹布置大军。若是党项不靖,还要大军驻扎,朝廷有些难办。”
狄青道“攻破银州后,党项境内再无大股兵马,哪里还需要数十万大军?有十万人驻扎,便就翻不起浪花来。银州正是党项与陕西路和河东路相交的地方,破了之后,我所部大军自可东调。”
刘敞点了点头“朝中官员也是这样认为。不过,枢密院以为,现在与契丹全面开战的时机并不成熟,并不会与契丹大打。将军所部兵马,还不知道如何安排。”
狄青道“现在契丹依然分立,其实正是朝廷进攻契丹的时候。灭了党项,二十万大军可以抽出身来,东进夺西京道。枢密院现在书生用事,还是谨慎了些。”
刘敞没有说话。以前枢密院两位枢密使,一向都是一文一武。狄青之前是王贻永,狄青的时候是与韩琦,离开之后是王德用。王德用致仕,田况接任,枢密使都成了文官。狄青显然对此不赞成,话语中就难免表现出来。
以杜中宵的资历军功,出任枢密副使,狄青不会有异议。但接替王德用的是田况,就让狄青觉得不妥当,觉得武将受到打压。特别是在灭了党项,军队建立了功勋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