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转身道“去唤罗景来。”
不一刻,罗景到来,杜中宵道“你去群牧判官王安石家,就说晚上我请他饮酒。”
罗景看看窗外,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山去了,有些犹豫“这个时候,是不是有些晚了。”
杜中宵道“闲时饮酒,有什么晚的。今夜无事,明天没有早朝,正该一二知己深夜饮酒闲谈。”
罗景躬身行礼,出了书房,自去找王安石。
杜中宵重坐回位子,看着桌上的书出神。叶县升格,现在的知监和知县都不是改革的人才。自己应该想办法,派个能够贯彻自己意志,还有改革能力的人,去任知州。如果不是这样,到了最后,叶县的改革可能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得不到好结果。
还能派谁去呢?韩绛和苏颂的资历再去相当于贬谪,其他人都不合适,只能是王安石了。王安石中进士之后,一直坚持在地方为官,不入朝廷,所以官职升得比较慢。登第十四年,不过做了一任知州,入朝做个群牧判官。再到叶县做一任知州,算是正常升迁。
而且,王安石与其他官员不同,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也能够落到实际中去。细想一想历史上王安石的改革,大多都是增强中央权力,所谓富国强兵。实事求是地说,许多改革措施不一定合适,也确实增加了百姓负担,特别是中小地主和自耕农的负担。那么多官员反对,并不都是保守派,反对所谓改革派的斗争,很多是从百姓利益出发。
但是,这个时候,叶县需要的,正是要把治下的工厂管起来,把赋税收上来。钱不会说话,数目却能说明很多问题。如果从工厂收到的赋税,比现在的过税、商税为主的模式,多得多的话,还有谁反对改革呢?至于工厂主不需要考虑,新的制度实行,限制他们把持地方的权力,但增强赚钱的权力。特别是储蓄所可以放贷,再加上官方主导中原市场,可以给工厂主很多便利。
太阳刚刚落山,王安石就到了杜中宵家里。迎进客厅落座,杜中宵道“明日不早朝,今夜实在无事,请你来喝两杯酒,说些闲话。”
王安石道“中丞请在下来,不只是说些闲话吧?”
杜中宵笑道“说是闲话也好,不是也好,不过是闲来无事,找人聊一聊。”
说完,吩咐上了茶来,与王安石闲谈。问起群牧司事务,原来现在的王安石等人还挺忙的。自从得了河曲路,有了大量塞外的马来,加上陈勤育了新马种,宋朝的养马事业突飞猛进。几年时间,黄河沿岸的几处马监数量翻了几番,群牧司成了大衙门。
看看天黑,杜中宵道“今夜备了酒,我们饮上两杯,说些闲话。”
说完,两人离开了客厅,到了旁边的厢房。房里已经设下酒宴,两人落座。
杜中宵举起酒杯,道“自庆历二年我们一起登第,至今已经十四年。为官之后,我记得只要随州的时候,你到舒州任通判的时候,我们见过。再见面,就是今年了。”
王安石道“不错。这十四年,中丞从亳州的幕职官,做到河曲路之帅,又入朝为中丞。其实升官并不算快速,不过为朝廷立下的功劳为常人所不及,是我等楷模。”
杜中宵摆了摆手“不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介甫,其实今天找你来,真的有事相商。”
王安石拱手“有什么事情,中丞吩咐就是。”
杜中宵点了点头,举起酒杯道“来,喝酒。我们边喝边说。”
饮了酒,杜中宵道“我回京为中丞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叶县去。那里看过,发现了许多问题。其实,叶县问题是有不少,但也有许多机会,可以说是问题与机会并存。不过因为是去查案,回朝之后说的问题多,机会倒是没有提起。”
王安石道“听中丞说起叶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