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并不是契丹地盘。
给王拱辰倒上茶,杜中宵道“内翰,现在最麻烦的事情,就是京城军校,到底行不行。最要害的地方,我说清楚了,那就是要练出一支什么样的军队。是得天下人心的义军,还是鹰犬爪牙。如果朝中的大臣们,认定了要鹰犬爪牙,恕我直言,就不要照着河曲路的做法,南辕北辙。”
王拱辰道“此事依我看来,朝中大臣之所以认识不清,是不知道此事的厉害。节帅既然已经请清楚了,后边的事情就好办了。大军吊民伐罪,百姓箪食壶浆以迎,不正是朝廷要的?反对这样做的,圣上必然不允许,大臣们必会明辨事非。我回京之后,必会禀明圣上,重新安排京城的军校。”
杜中宵道“其实军中的将领,有许多明白是非。便如先前南征侬智高,归仁铺一战,大将孙节战死阵前,贾逵不待命而举,最后大获全胜。狄太尉命其接管侬智高所遗宝物,贾逵却分毫不取。如果只是作为鹰犬爪牙,贾逵何其痴。财宝放在面前不要,是因其心存家国。心厚家国,就是义军的根基。”
王拱辰道“南征一战,圣上甚是欣赏贾逵,正要大用。我来之前,圣上有意以贾逵为管勾麟府路兵马事,由河东路转隶河曲路节帅之下。”
杜中宵一愣,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个安排。麟府路河外三州,跟河东路联系不深,党项势大,是作为河东路的掩护。现在党项缩回去了,转隶河曲路,倒也正常。当然到底是怎么回事,杜中宵就不知道了。
家国连称,是因为国有家的性质,与其他的群体是不同的。这就是大一统的传统。在中间,宗族和民族都有封建性质,对下面的家庭体现的是压迫性,对上面的国体现对抗性。
想了想,杜中宵道“既然说到了这里,有一件事,那便一起向内翰说明白了。禁军将领,统军靠的是阶级法,所谓的将要专权。河曲路的军队与此不同,讲的是专业性,指挥官就是指挥官,管理庶务的与此相差甚远。指挥官对庶务过问指导,却不能专权。”
王拱辰道“此事人人皆知,京城中官员有过许多议论。虽然各有说法,大多还是以为节帅说的有道理。此事急不得,一步一步总要改过来。”
杜中宵道“说到此事,就不难免说到副职。河曲路军中的副职,战时下去监军,平时与主将通治庶务。我听京中有人议论,好几位副职,何不兼管下面衙门,可以省却许多军官。这一点要讲清楚,军中的庶务各有自己衙门,衙门有自己的主官,副职分治,岂不相当于衙门上再设衙门?凡是副职,皆不能分治,不然就直接再立衙门。主将把握大局,平时的庶务,由副职轮值,状后联署,主将押准。如此主官不夺各衙门之权,各衙门不自行其事,才不出乱子。”
王拱辰点了点头。这就是现在政事堂的制度,宰相参政,是轮流当值,所进的熟状,要所有的宰相参政联署。不过河曲路军中制度,要求联署,却可以在上面署不同意,由主将裁决。这样的制度,就是通治,即凡是主官,不管正副,都没有具体负责的事项,下属的全在其管下。反之则是分治,几个主职和副职各管一摊,是庆历时范仲淹提出来的,试行很短时间,就被废除了。分治容易形成权力分封,宰相和参政各自把持几个领域。相当于是衙门上再设衙门,而上面管理衙门的政事堂不存在了。事实上一个方面废了宰相,另一个方面扩大了衙门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