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和尚正吃完肉,从地上一下跳起来,擦着手道“那小兄弟过来,我这里有好药,便宜些卖给你。我那兄弟身份非比寻常,你不要去打扰。”
小厮到和尚面前,先谢过了,接了和尚的药,道“出家人行善积德,施药还要钱么?”
那和尚道“洒家一样要喝酒吃肉,你店里若是肯施舍我酒肉,药我便不要钱。”
小厮道“这种事情小的哪里做得了主?还是收钱,我到时主人那里报账就是。”
跟和尚算过了钱,小厮拿着药,扶罗锋进了房内,为他擦洗上药。罗渠镇是小地方,小厮家里本就是罗家的佃户,一切熟识。看了罗锋的伤势,不敢多问,只是帮他收拾停当。
权二郎见那和尚站起来,似铁塔一般,不是一般人物。那边站着的年轻人,虽然一身旧布衣,看起来寒酸了些,气度却是不凡。汴河拉纤见过的人多了,罗锋从直觉就认为这两个不简单。
挽起袖子,露出一身的花绣,走到和尚面前,权二郎叉手道“这位大师,不知高姓大名,仙乡何处?在下权二郎,是附近垦田的厢军。”
那和尚看了权二郎的花绣,便知道不是良善百姓,合十道“在下高继安,本是禁军小校,后来不合犯了事,发配鼎州。后来朝廷恩典,得以放免。只是家人全无,不得已托身禅林。”
这个年代,正规和尚的度牒难得,靠考试简直跟考进士似的,要买价钱太高买不起,天下各地野和尚不少。剃了头上的烦恼丝,穿上一身破烂僧袍,最少有一样好处,饿了化缘,还可以在各种各样的庙里骗吃骗喝,正是江湖人士的最爱,权二郎见怪不怪。
这个高继安原来曾是军人,后来犯了罪被发配,正与权二郎是同行。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良百姓,三两句话便就觉得投契,称兄道弟起来。
聊了一会,权二郎看了看旁边的年轻人,低声道“哥哥,那边的人看起来气度不凡,不知道是什么人物?你们两人这是要到哪里去?”
高继安道“你我兄弟投缘,便说给你听也无妨。只是此事惊事骇俗,你切不可外传。”
权二郎连连点头“兄弟何等样人!岂是个嘴上没有把门的?”
高继安道“那边的小兄弟,说起他的身份,不要吓死了你!他的母亲本是宫中侍女,因为生得美貌,有一日被当今天子看中,行了夫妻之事。后来不合宫中失火,被放出宫来,不想有了身孕,出宫没多少日子便生了他。莫看他现在落魄,却是当今天子流落民间的骨血,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