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出了城门,看着满天飞舞的杨花柳絮,纷纷扬扬洒落在河面上,杜中宵一时有些伤神。又到了暮春时节,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想当初自己随着母亲到临颖县城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杨花飞舞似雪飞。不知不觉,已经数年过去,自己从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的少年,成了一县之长。
离开城门不远是一处茶铺,董主簿和程县尉带了五个人早早等在那里,一起向杜中宵行礼。
看了看几人,杜中宵道“这五人,就是县里吏人差役选出来的?”
站在后面的祝文行忙道“回长官,小的们正是同僚们推举出来的。”
话说完,见其余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急忙住嘴。
杜中宵很不喜欢别人叫自己长官,因为在他前世,这个称呼跟旧社会的一些不好事情联在一起,让人心里不舒服。可从五代传下的习惯,大家对知县h县令最常用的称呼就是长官,改也改不掉。
杜中宵点了点头,对众人道“前些日子向县里做公的人借了些钱,说是别设一库,为县里做公当差的人发俸钱及赏赐。这是你们当差的人公有的钱,不可乱来。是故找了你们几人,监察此库,包括赚不赚钱,钱是怎么用的,五日一查账。你们这些人,三月一换,是轮差还是推选,你们自己去商量。凡是属于此库,不拘是用钱还是办事,都是县尉签署,主簿勾稽,你们覆查,我最后签押。记住了,这里面的钱是给全县做公当差的人用的,你们做得不好,他们自会找你们。”
程县尉和董主簿对视一眼,带着众人一起拱手“一切但凭知县吩咐!”
杜中宵微微一笑,不再解释。等到事情一件一件办起来,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与众人在茶铺里坐下,杜中宵道“我想来想去,此库多与民间结社经商相似,大家凑本钱,将来赚了钱也是大家用。因为此次是为的公吏差役使用,这社的名字,便就叫‘公社’如何?”
众人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民间凑钱经商,多是称会,闽越一带海商最多,其他地方也有,只是不多见。但“公社”这个名字,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知县说什么都是好的,一头。
杜中宵掏出一张纸来,展开在桌子上,只见上面写了四个大字“永城公社”。
指着这四个大字,杜中宵道“这是我写的四个字,作为此库的牌匾。本来想设在此处的,想来想去还是城里安全。县尉、主簿,你们二人在衙门里选处地方,制块牌匾把这四字挂上去,以后那里就是县里公人们领钱用钱的地方了。平时记账查账,也都是在那里。”
董主簿也不知道此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上前恭恭敬敬接了这四个字,小心收了起来。
“这一个月,你们先试一试,一个月后把条例拟定出来,交给我。”说完,杜中宵站起身。“县里总不能只借公人的本钱,为表支持,你们最初的生意,便就定在这一带吧。”
众人一起起身,随着杜中宵向前走去。
看着两边的店铺,杜中宵问道“让你们把这一带店铺都买下来,不知办好了没有啊?”
董主簿道“回知县,这一带共有各类民房五十八间,买下更花三百六十贯足。加上赔偿一些生意人家的东西,合计共费钱四百二十贯足。帐目清楚,公平买卖,绝无强买卖之事。按知县咐吩,到后天他们全部迁走,城内城外另选地方做生意。”
杜中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按他的了解,这个数目大致正常。想来也是,又不是自己的钱,程县尉和董主簿用不着动什么手脚。这一带最值钱的不是这些小生意的铺面,而是另一边的客栈货场,那才是赚大钱的地方。小生意人家,有官府帮忙找铺面,哪里不能做生意。
大约一里多路,杜中宵带着众人走了一遍,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