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州官厅,韩琦把公文拍在案几上,对一边的富弼道:“狄太尉终是攻下了灵州城!自从破了兴庆府,天下便就看着灵州,有的人都快急出病来了!”
富弼拿起公文仔细看过,道:“好,攻下了灵州,许多事情就好做了!没有灵州,党项只剩下横山一带蕃部,几个月时间,应该就可以扫荡一空。”
韩琦站起身来,踱了几步,道:“现在破灵州,不是小事,许多事情相当于提前了一年。横山可用不了二十万大军,狄太尉所部的兵马,可以调一部分到河东路,帮助那里。”
富弼想了想,道:“昨日枢府公文,说鉴于这几年战事太多,不与契丹大打。只要能够乘着机会拿下关键一两州,如朔州,就算大功。若是如此,也用不着狄太尉的兵马相助。”
韩琦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契丹最弱之时,不乘机大规模作战,更待何时!”
富弼道:“奈何朝廷准备不足,灭了党项,实在无力大战了。胜州这里,数年积蓄,都在去年进攻西域时,消耗一空。前几日度支司发文来,说是从京东路运些粮草过来,支撑接下来对契丹作战。更多的粮草,实在是没有了。只能等上几年,有了积蓄,才能与契丹大战,恢复燕云。”
韩琦心有不甘地叹了口气:“契丹内乱,难得的良机,如何错失,岂不可惜!”
富弼道:“说起来其实没有什么,灭了党项,朝廷可以集中兵马对契丹。而且从灭党项一战可以看出来,狄太尉的二十余万大军,战力也实在成问题。我不知道灵州如何,从刘几所部来看,他们与河曲路大军实在还差得多。若是有几年时间重新整训,也是好事。”
听了这话,韩琦一时不语。自己带着赵滋,从星星峡一路三千余里,还赶在狄青前头,打进了兴庆府。虽然这个结果有运气,但不得不说,狄青所部的军队是有问题的。自己带过的,刘几五万人,与赵滋的三万人就非常明显。赵滋的军队,自己基本不用操心,只要定下了大的方略,他们自己就能完成。刘几所部则不同,下面的将领各种各样的事情,几乎从没停歇。
可以说,刘几所部是赵滋所部的不完全形态,还需要大规模整训。自与狄青分兵,刘几已经对军队进行了很多改变,犹是如此,可以想见狄青部队的样子。
叹了口气,韩琦重新坐下,对富弼道:“既然不与契丹大打,那就只能依枢府之意,先取朔州。朔州与代州隔山相望,本来从那里进攻最是便捷。只是契丹与本朝多年防备,那里的守卫森严,从代州进攻并不可取。枢密院的意思,是让河曲路进军,攻其侧后。”
富弼道:“这一天的时间,我都在想枢密院所说的可行性。河曲路攻朔州,一是穿过群山,从胜州出发,约有六百里路。再一个是从唐龙镇出发,经偏头寨,到朔州约有二百里。唐龙镇有铁路,离着偏头寨并不太远,从那里走好像容易一些。不过,我看枢密院的意思,有意让我们两路出兵。”
韩琦道:“枢密院的意思,是既然不与契丹大打,那就先收复中间的蕃部。胜州出发六百里,中间路过的山里,多是小蕃部。当日得河曲路时,杜太尉曾搬迁一些蕃部,在附近聚为村落。但大山里面,蕃部从来不缺。枢密院的意思,是大军先把这些小蕃部占住,从容出兵。”
富弼点了点头:“枢府的意思,可能是怕占住朔州之后,这些小蕃部在后方闹事吧。慢慢就要到春天了,我们可以派兵进山,让这些小蕃部听命朝廷。不过到底怎么打朔州,还需要谨慎行事。枢府让我们详议方略,看来对此事非常慎重。”
韩琦笑道:“此次是杜太尉主持此事,他的性子,经略应该也知道,不会独断专行。依我看,杜太尉的意思,占住朔州瞅准机会,一击必中。再一个就是提前料理好后方,不要前线占了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