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拉着妈妈的手,看着不远处那个卖糖葫芦的,他扛的草山上插着红红的糖葫芦,十分诱人。听说那是糖做的,应该十分甜,可惜自己没有吃过。今天阿爹去卖货,换了钱答应给自己给好吃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给自己买一串糖葫芦。以前的蒙阿爹是不会买的,亲爹应该会吧。
韩月娘坐在棚子下,不时掂起一个青李来吃。最近总喜欢吃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了身孕。
十三郎在前面,蹲在地上,兴致勃勃地看前面一个汉子耍猴。那汉子也不知道怎么驯的,一群猴子一会拿着木刀木枪,装作行军的样子。一会胡乱披件袍子,像是唱戏一样。蹭蹭翻几个跟头,还会装模作样地向人行揖,捧着个盘子要钱。
这些都应该是在勾栏瓦舍里的,营田务衙门这里一直没建,便有人当街卖艺。渐渐在街中心开阔处形成了这么一个地方,隔三岔五便有人来,耍些玩艺,讨些赏钱。人流聚集,又有卖东西的小贩穿行于基中,卖此吃食。旁边茶馆里,许多人坐在那里观看,生意好了茶馆掌柜就会给卖艺地买些果子吃。
贺大挑着担子,垂头丧气地走到街中心,看妻子和儿子在那里看猴戏,不由停住脚步,微微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来到镇里一趟,原说给他们买些吃食,买件新衣服。结果货物没有卖掉,不知怎么开口。
正在贺大踌躇不前的时候,何三郎与几个伴当从街边转过来,看见贺大,急忙喊道:“贺大哥,你今日来镇里卖货吗?恰好遇到,回去时给我阿爹捎个口信。”
看见几人过来,贺大入下担子,道:“是啊,今日来卖货。三哥今日歇息?”
何三郎道:“今日歇一天,我与几位同伍的出来闲逛,恰好看见哥哥。”
营田务的厢军,每过一段时都会教阅训练一些日子,一般是一个月。里面格外出色的,会挑选出来单独成军,一年中半年在军营,算是半常备军。此次本来是贺大要来的,因为妻子回来,何三郎便替了他的名额,让他在家里陪着妻子孩子。
贺大妻子听见声单,转头看贺大站在那里,忙拉了狗头走了过来。
看看地上的担子,里面的货物还是出门的样子,贺大妻子轻声问道:“怎么,还没有去卖么?”
贺大叹口气:“收货的人由阮员外换成了史员外家,新订了规矩,一三五才收货,今日不巧。本说给你们买些吃食,做件新衣,只好等下次了。”
狗头听了,不由转身去看旁边的糖葫芦,咬着手指。
何三郎在一边看见,道:“哥哥平日里忙得没一点闲功夫,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够空手回去!”
说完,对身边的伴当道:“你们带了多少钱?拿出来给哥哥先用,算我借你们的,回去便还。”
几人出来闲逛,都没带多少钱,掏出来凑了一堆,只有七十多文。何三郎算作一堆,给贺大:“哥哥先拿去用,给嫂子和侄子买些吃食,不能白来一趟。身上钱不够,衣服只能下次再做了。”
看狗头一直看那边的糖葫芦,何三郎在手里塞了几文钱,道:“去买一枝来,吃着走一走。”
狗头接了钱,看了看阿爹,又看了看妈妈,见他们点头,拿着钱飞快地去了。
狗头跑开,何三郎道:“哥哥,以前阮员外那里,不拘什么货物,随来随收,怎么就变了?”
贺大连连摇头:“现在换了史员外家,小员外管着此事。那人的性子,只顾自己快活,哪里会为别人着想?还有,我以前是他家里庄客,投到营田务来,他一直记恨在心。这生意以后能不能做,还难说得很。他要坏我生意,我说到衙门告他,他却浑然不怕,说连哪个衙门管事都不知道。”
何三郎道:“我有一个相熟的兄弟,现在营田务衙门做事,此事听他提起过。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