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二月初春,天气乍暖仍寒,多数都在烟雨迷蒙中,冷雨连天,淅淅沥沥下不停歇。
整个江南都被春雨笼罩,小桥流水,园林亭台,廊院阁楼,细雨斜飞,将街道和院子内的白墙青瓦冲,刷得格外清澈。
接下来的几日,苏宸都在家里安心备考,没有外出游玩,也没有四处拜访,在书房内翻阅一下辞赋等书籍,临时抱拂脚。
虽然他原创水平一般,但胜在记忆力好,历朝历代的许多汉骈赋、唐文章等,他这一年都过目不忘,死记硬背了下来。
如果春闱的时候,真遇到难题,想不到适合的宋明诗文,就只能自己摘抄句子组合出一篇了。
为此,他还在书房偷偷刷题,练了几篇,文章马马虎虎,文采一般,公正一般,就是中规中矩的,偶尔插几句后世的名句,倒也能出彩一下,问题是如何做到前后搭配上,不突兀。
苏宸写完这种作文,立即撕碎或烧掉,不能被人发现,否则,被谁偷偷拿走了,有点伤他的才子名声。
在这期间,周嘉敏和彭箐箐都是经常的访客,连永宁公主也出宫过一次,到访苏府,以替皇后送些宫内糕点为名,来见苏宸,顺便观赏江左第一才子的书房和日常用功,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如果发现苏宸桌上有新写的诗词和文章,顿时如获至宝一般,兴奋不得了,赶紧拿走,作为第一个发现者,跟身边人炫耀。
对此,苏宸也是哭笑不得,他就如同一个明星般,被人高度关注,要维护好自己的人设,不能崩塌。
这些女子看到苏宸用功,准备科举春闱,倒是没有过度打扰。
现在她们也都觉得,本届状元郎,肯定就是苏宸了。
“苏大哥,我可是买你中状元,下注了三千贯银子,永宁公主下了五千贯,都是我们这些年的零花积蓄,打算这次能够赚一些。”周嘉敏笑着说。
苏宸深吸一口气,问向身边的未婚妻:“菁菁,你下了多少呢?”
彭箐箐目光带着一丝坚定和决断,点头说道:“押注两万贯!我上次在润州赢的钱,加上我又给我爹借了一些,都压在你这次夺状元上了。”
“这么狠!”苏宸看着她,有点咋舌了。
这种信任、期待、崇拜,无形中,又增加了苏宸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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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绵绵的街道,人影绰绰,行人都匆匆赶路,大部分穿着蓑衣,也有富家子弟撑着伞,身边跟着丫鬟和小斯,漫步在街道上,要么是去听曲看戏,要么去酒楼吃酒。
金陵城商贾云集,歌舞升平,大多数人不会操什么国家事。
杨灵儿穿着藻绿色的霓裳裙,手里撑着油纸伞,腰间陪着一把短剑傍身,走在青石路上,在巷子内穿来走去,最后,进入了柳石巷。
抬头看了看某处庭院门前的记号,收了油纸伞,避过了滴水的屋檐,然后拍打门上的铁环。
片刻,房门开启,出现一位中年人,留着山羊胡,身穿青衫长袍,上下打量着杨灵儿一眼,问道:“姑娘从何处来?”
“金陵渡来。”
“来这里做什么?”
杨灵儿继续答道:“定了海货,想知道是否到货了。”
“预定了那些货?”
“北方的桐油,大食的香料,西域的翡翠。”
男子又问:“你拿什么买?”
“三千吴币!”杨灵儿平静说道。
那中年眼神一亮,拱手作揖,然后说道:“公主请进!”
原来二人对的是接头暗号。
杨灵儿微微点头,虽然只有十三岁,但这一年经历了许多事,变得心智成熟不少,特别是跟在苏宸身边接受了许多新思想,又跟着徐才女学史书,跟着白素素学经商事,对她的成长有很大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