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
河水的冰冷让他的皮肤骤然收紧,而湿滑的河底让他无法完全站直身子,白天看似水流平缓的台伯河,当人走到河水中时,才感觉到它的冲力有多大,泰伦图斯身不由己的就往下游冲去,还好腰间的绳索拉住了他的身体,他的队友们正像拔河似的一点一点的往外放绳索,这使得他可以缓缓的往下游走……
没多久,他就看到前方的河岸不再平坦,而是变成了七、八米高的堤岸,它笔直的矗立在泰伦图斯的身侧。
事先观察过地形的泰伦图斯知道这意味着他已经经过了罗马的城墙。
虽然人还是在河边,但河水变深了,脚根本踩不到底,幸好有羊肚的浮力让他漂浮在河面上,缓缓的向下游飘去。而泰伦图斯一直睁大眼睛,注视着前方。
没多久,他看到了前方横卧在河面上的那座被大队长多次强调的罗马椎桥,心中顿时欢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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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岭侦察队员们抓着的绳索原本绷得很紧,突然间松弛下来。
队员们同样心中一喜应该是到了!
伊扎姆始终神情凝重,这时沉声问道“放了多长的绳索?”
旁边负责计数的队员回答“将近250米。”
“那应该是到了。”伊扎姆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事先曾经向瓦尔克斯等几位罗马前公民详细了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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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泰伦图斯正抱着最靠近堤岸的桥柱,扭头望向堤岸,借着天空弯月的稀薄月光,他可以隐约看到椎桥附近的堤岸上、在距离河面四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泰伦图斯心中又是一喜,他知道他找到了大队长所说的罗马城有名的排水系统——马克西姆下水道。
于是,他解下腰间挂着的鹤嘴锄,解开缠着的布条,另一只手不停的、有频率的拽动绳索。
很快,得到信号的队友们又将他往回拉。
他趁机手脚用力划动,贴近了堤岸。
过一会儿,绳索又一点一点往下放,使他被水流冲到了下水道的下方,这里很好分辨,因为它有着难闻的臭味,堤岸上还有湿漉漉的水痕,长满了青苔。
泰伦图斯立刻举起鹤嘴锄,用力扎上去。
鹤嘴锄的尖嘴扎进石缝里。
他一手抓紧鹤嘴锄,一手用力扯动绳索,这是告诉队友们停止放绳,拽紧绳索,将他保持在这个位置。
然后,他耐心的解下身上的绳钩,将头端抓在手中,估测着距离,用力往头上一抛。
就听见头顶传来“铛”的一声脆响,他暗叫不好,急忙闪避,铁钩贴着他身体,砸落在河中。
好险!泰伦图斯没有立刻拉起坠入河底的绳钩,而是贴在堤岸上,小心观察着椎桥上的动静,怕被罗马巡逻士兵听见。
但他显然小视了台伯河,虽然它看起来水流平静,远没有当年塞克利安横渡克拉蒂河时那般的汹涌咆哮,但河水经年累月撞击着桥柱和堤岸,发出的低沉厚重的鸣响,足以吸纳在他附近产生的任何单薄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见桥上和岸边没有动静,泰伦图斯再次抛出手里的绳钩,先是听到一声小一些的脆响,紧接着是一声低沉的闷响。
绳钩没有掉下来!泰伦图斯心中一喜,伸手用力一拽,绳子绷得很紧,看来绳钩钩得很牢。
他用力将鹤嘴锄拔下,挂回腰间,然后双手抓着绳钩,慢慢往上攀爬。这一段堤岸正是下水道污水排放的位置,比较湿滑。泰伦图斯几次踩滑,将身体撞在了石壁上,但他都忍住没有出声。
终于,他爬到了下水道出口,双手抓住了封锁出口的铁栅。
马克西姆下水道最早只是罗马人挖掘的排水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