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蹩眉,“此亦为不可谈之事!”
“你这是强盗所为!”李定国猛地一拍桌案,指着吴争大声道,“必须封藩,某可以让西南、西北半壁江山归入中央,但某必须为我朝将士、官员前程计!”
吴争听李定国说完,“晋王试想,若朕答应,如你所说……西南、西北半壁成为晋王及永历朝诸臣之藩地,十年、二十年之后,藩地若造反,如何化解?”
李定国微微皱眉道:“有某在一日,就不可能有人敢造反!”
“若晋王不在了呢?”
“你……!”李定国大怒。
确实,吴争这话太过唐突,这不咒人死吗?
吴争却正视着李定国,“晋王其实知道,朕所说的是极有可能的……朕完全有自信控制东南、东北半壁,但朕的威信尚无法震慑西南、西北半壁,许多民众甚至不知道有朕、有建兴朝廷,试问……若按晋王所谏封藩,朕如何安定天下,又如何避免可以预知的再一次叛乱?”
吴争的话同样在理,永历朝已经经营西南、西北半壁七、八年之久,形如一个既得利益群体,如果真按李定国所言的封藩,那么已经多年当家作主的人,怎么肯自降一阶,接受朝廷的管辖,何况,朝廷也不具备管辖权。
因为藩地的管辖权是藩王的。
再则,就算李定国的威信可以震慑永历朝人,那万李定国死了呢,谁能继续压制这些本就不甘心的人?
再起叛乱,几乎是肯定的!
二人又四目对视起来。
这次是李定国主动开口,他叹息道:“某是信你的,但某信的是做为吴王的你,而不是做为皇帝的你!”
这话吴争能听懂,帝皇无私情嘛!
吴争如果只是一个王,那么,他与李定国之间是天然的利益同盟。
而一旦吴争成为皇帝,那么,二人就成了天然的对手,用后世的话说,就是零和博弈!
吴争认真地说道,“或许,可以用法律的约定,来掣肘、平衡这些矛盾!”
李定国嗤声道:“律法?你想改就改……如何约束?!”
“宪法!”
“宪法?何为宪法?”
“法上之法,立法之本!”吴争思忖道,“具备约束皇帝及世间一切的法律!”
“真有这种法律?”李定国不信,“谁能以此法,约束皇帝?”
“设议会!”吴争道,“两京、十三承宣布政使司为基础,从各府选出议员,大府三人,小府一人,组成议会,有驳回皇帝旨意之权……如此,晋王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李定国惊愕地看着吴争,呐呐道:“那……你就不担心,这所谓的议会,有一天会废黜皇帝?”
吴争惊讶于李定国的政治敏感,于是哈哈一笑,答道:“那就在宪法上加上一条,议会无权废黜皇帝!”
“那皇帝与议会之间若是无法形成合议……怎么办?”
“议会只有否决权,没有提出动议权!”吴争解释道,“譬如,晋王担心朕会在日后削夺原永历朝官员的正当权力,尽可以议会之名义,驳回朕的旨意,但无法提起任何新的动议!”
一票否决权!
吴争的意思就是如此,在强悍的皇权上,罩上一个无形的笼子,但无法真正威胁到皇权。
看着闭上沉思的李定国,吴争继续道:“在永历朝并入我朝之时,朕会颁布诏令,组建议会……如此,晋王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李定国慢慢睁开眼睛,“当年,你对某说过这样的话,某一直认为你是在邀名……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议会,能不能改变这世道……但,某还是选择……相信你!”
吴争大喜,举起酒坛邀请道,“晋王果然是真英雄……来,共饮以贺!”
“且慢!”李定国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