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逆风仗,不是不能打。
自古以来,以寡击众、以少胜多的战例多了去了。
再不成,背水一战,也有哀兵必胜的说法。
但打,就需要将士用命,血战,九死一生。
原本这些士兵,确实已经决定,追随王朝先反叛降清的,他们愿意战,为王朝先、也为自己活命和被许诺的前程而战。
可之前那一幕,让他们认为,自己不过是颗随意舍弃的棋子。
为何战?
为谁战?
他们于是想到,自己只是胁从,并非主谋。
为这样的主将效死,还不如给自己留条活路,谁的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所以,降,自己有活路,反抗,自己死路一条。
为,何,要,战?
王朝先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命令已经不起作用。
士兵们开始向船舱聚来。
在最后的一瞬间,王朝先看到了,桅杆上的了望哨,挂出了……白旗。
完了!这是王朝先被涌来的士兵制伏时,心里发出的哀叹。
……。
此时的吴争,注意力已经转移了。
转移到反制和报复。
长江南岸,只要自己内部不乱,所有来犯之敌,那等于是自找死路。
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大将军府早就被西、南、北三面虎视眈眈的清军给灭了
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吴争想明白了这点。
于是,他令大将军府各主官,赶至松江府,开始商议反制事项。
有道是,有来不往,非礼也。
人,不能吃哑巴亏,如果忍了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有奋力打回去,让敌人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这样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很显然,吴争不是个养光韬晦的人,他没学会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文化精髓,做不了忍气吞声的事。
“强国军事,绝不能少了国家报复!”
这是吴争面对大将军府各主官时的开场白,充满着无限激情和……煽惑。
“被人扇了一记耳光,还要凑上去,将另一面让人扇……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吴争厉声道,“打回去,打痛它!令它再不敢惦记!这就是我的处事之道。”
吴争的决议,简单,有效。
没有人敢反对,包括一直敢于谏言的张煌言。
在这种军工坊上万双的注视下,谁敢违逆群意,那说不定,晚上睡觉,家就被人点了。
这种事,在十一府之地没少发生,针对的,就是那些“鸽派”。
面对着一座火药工坊的炸毁,和十多人的无辜丧命,百余人的受伤,这样惨痛的代价,是个人,都得怒!
但钱肃乐,还是有不同意见,他提议道:“吴王既然说到国家报复,那自然该有朝廷出面反制……不妨派人知会应天府,如此既有大义,也能不落人口实。”
“另外,师出有名方为正道。待方、鲁二位将军,将炮击军工坊的肇事者擒获,问出口供,这样出兵,方才称得上师出有名……。”
吴争一向敬重钱肃乐,不仅仅是因为钱肃乐是个正直的长者,更因为钱肃乐是他的岳丈。
但此时,吴争毫不客气地打断钱肃乐的话头,沉声道:“太慢了。别人不知道,诸公难道也不知道?朝廷与我不是一条心,如果等到报上去,经内阁无数次的商议,再筹划共同出兵……黄花菜都凉了。自己遭的罪,痛,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也只有靠自己报复回去,才可证明自己的强大。”
“至于证据……我不需要!大将军府一样不需要!”吴争用力地一挥手道,“打胜了,自然就会有证据!若还没有,造一份证据出来,输家敢不认?!”
“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