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笑着摇摇头,“老夫真要是回了汴京城,那就不是去享福的,而是遭罪的。汴京城的人,那有河西的人淳朴。
老夫在河西待着可比在汴京城待着舒坦。”
寇季叹了一口气,“你老了!”
李迪盯着寇季笑道:“你小子也成熟了不少。”
说到此处,李迪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说起来,你小子也是厉害。以前的大宋,就没有文人不能去的地方。自从你小子当上了枢密使以后,禁军所在的地方,就成了文人的禁地。
即便是以老夫的身份,没有手令,也进不了这禁军把守的阳关。”
寇季坦言道:“读过几本兵书,就觉得自己是兵法大家的人,绝对不能出现在禁军当中。”
李迪点点头道:“也对,以前文臣读过几本兵书,就觉得自己文武双全,总是对兵事指手画脚的。弄的我大宋被四邻欺压。
如今武臣在你的帮助下站起来了,能自己做主了。
打的四夷臣服。
即便是如今百万兵马谋我大宋,也能轻松应对。”
顿了顿,李迪唏嘘的道:“若是放在以前,黑汗王朝和辽国百万大军东西夹击我大宋,恐怕我大宋半壁江山就没了。
你小子是对的。
兵事就应该交给武臣。
文臣就应该好好牧民。
互相干涉,下场都不太好。
相辅相成才能走的更远。”
说到此处,李迪盯着寇季,道:“不过,武臣一旦坐大,祸害无穷。”
寇季瞥了李迪一眼,幽幽的道:“文臣一旦坐大,祸害百年。”
李迪听到此话,气的直瞪眼,“胡说八道!”
寇季瞥着李迪道:“我胡说八道?你们文臣主政的那几十年,我大宋被四邻压着打,险些迁都。百姓们穷的叮当响,被迫落草为寇,或者频频造反。
唯一获得好处的,只有你们文臣。
你们养肥了辽国、养肥了西夏,甚至青塘也逐渐被你们养肥。
若是再让你们文臣主政几十年,那西夏就会有实力跟大宋分庭抗争,青塘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西夏。
辽、夏、青塘三方一起攻宋的话。
大宋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北方的半壁江山拱手让人,然后一帮子人跑到南方去自爱自怜。
重整河山,根本不可能。
因为只要是你们文臣主政,就永远不可能起死回生。
最终,我中原大地,只会成为别人肆意践踏的乐园。”
李迪气的喘着粗气,刚要反驳,就听寇季继续道:“江山是刀兵拼出来的,也得用刀兵去守。文臣坐大,压抑武臣,跟自废手脚没区别。
更关键的是,文臣不善于应对外敌,却善于欺负百姓。
百姓们造反,一定会被文臣春风化雨,处理的干干净净。
此前我大宋一禁三辅,全部坐镇在我大宋境内,镇压的就是百姓。
所以哪怕我大宋立国到如今,发生了几十次造反的事情。
我大宋江山依然屹立不倒。
民间造反推翻朝廷的事情,被你们降到了最低。
可是外人踏足我中原的事情,却被你们拔到了最高。”
李迪听到此处,脸色十分难看,但他却没有开口,因为他看到了寇季还有话要说。
寇季在李迪注视下,唏嘘的道:“民间百姓推翻了朝廷,再立新朝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率领着重兵,践踏我中原大地。
毁我宗祠,烧我祖庙。
将我中原的百姓当成奴隶奴役。
当成羔羊啃食。
两脚羊,李公应该知道出自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