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福顺动了,坐在窗口边的邹小七放下来了茶杯,脑袋缓缓转动,直到她看到那个中校军官。
“好像是不一样了。”
邹小七蠕动嘴唇站了起来。
“小姐,要出去吗?”
身后的丫鬟问道。
“不急,先看看。”
邹小七盯着两个身影,他们在慢慢靠近。
“兆章?”
“大少爷!”
随着距离的接近,冯福顺呼喊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
冯锷愣了一下,顺着声音终于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冯福顺穿着青色长袍,手上拎着点心,目不转睛的看着冯锷;同样的,冯锷也盯着自己的父亲,刚刚四十出头的冯福顺多了很多白头发,跟冯锷几年前见过的完全不同,挺直的脊梁稍微有点弯曲,似乎是承受不了生活的重压一样。
“父亲,孩儿不孝,让你担忧了。”
双眼逐渐模糊,冯锷蠕动嘴唇,觉得非常对不起为他操心的父母和家人。
“你黑了,也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母亲还在家里等你,走吧!”
上去拉着冯锷的手,冯福顺的声音也带着哽咽,父子两个人迈动脚步,快步走向出站口。
“战场上很苦吧!”
冯锷的手上全是疤痕和老茧,握在冯福顺的手中,冯福顺心中更加伤心,在他的心里,都是因为他这个父亲,才导致了儿子在战场上挣扎,承受本不该他承受的东西。
“不苦。”
冯锷摇着头,战场上的生生死死没必要向父亲说,不能让他们再担心;在他的心里,相比较于那些战死的弟兄,他已经非常幸运,至少自己现在还活着。
“回家、回家……”
冯福顺不停的说着,拉着冯锷越走越快,在他们的身后,司机兼随从看的眼泪直流,这近两年的时间,他太明白冯福顺经历了什么,看着大少爷的模样,他能猜到大少爷在战场上经历了什么。
“走,去出站口。”
邹小北看到现在,有点看不明白了,让自己的丫鬟跟上,她还是决定去迎一下,反正已经来了,不如弄清楚一点。
“伯父、兆章哥!”
出站口,小七就那么站在那里,喊着刚刚出站的两父子。
“小七?”
冯锷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站在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身淡绿翠烟衫,下面是一件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脚上瞪着一双小皮靴;精致的脸庞上,未施粉黛,展颜一笑间只觉明眸生辉。
“你们两个小聊着,我在车上等你。”
冯福顺瞬间反应过来,指着停在不远处的小汽车,让冯锷和小七自己聊。
“小七……”
“兆章……”
随着冯福顺的离开,两个年轻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闭嘴。
“你先说吧!”
冯锷苦笑一下,他现在不想在这里逗留,只想快点回家,看看阔别已久的家人,看看病魔缠身的爷爷。
“回来呆多久?”
邹小七突然不知道说啥了,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东西。
“这次只请了半个月假,算上来回路上的时间,在家里能呆七八天吧!”
冯锷点着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哦,那行,你先回家吧!等空了,我去家里拜会伯父伯母。”
冯锷的身上传来难闻的气味,邹小七面色不变,但是她却不想在这里呆了。
“行,那我先走了;等有空,我再去府上拜会。”
冯锷点点头,大步离开出站口,奔向自己家的小汽车。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能随便和同龄人聊上半天的他,现在面对邹小七,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血与火的战场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