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风回房扒拉了一下存钱的小铜匣,算算有八百多两,这就打发人去约晏衡。
刚把家当收好,又想起上回李舒说过她有兴趣,便又前往她房里寻她。
李舒在窗下做针线,一面听乳母念叨着什么,看李南风进来,乳母眉开眼笑“四姑娘来了,可跟我们三姑娘说说话吧,正拧着呢。”
李舒可不是什么拧巴的人。李南风等乳母出了门,便朝她走来“怎么了?”
李舒浑不在意地举着线轴耸了耸肩“还不是议婚的事。”
李南风愣了下“你要议婚了?”
虽知她是及笄未久就说好亲了,但日子过着过着倒是不曾留意这层。
“是啊。”李舒脸有些红,“是个穷小子。”
李南风可巧就知道她嘴里这个“穷小子”,穷小子叫魏徇,其实并不“穷”,魏徇的祖父是翰林院的学士,父亲在国子监,自己也已经中了举人,一家人都很有学问的。
但魏徇这个人却一点也不像个风度翩翩的才子,反倒随性得很,李舒嘴上说他是穷小子,前世里却跟着他出京外任多年,受尽排挤也从无怨言。
后来魏徇终于回京之后,李南风也常听他感慨李舒是以世家千金身份下嫁给他这个“穷小子”,。
李南风横想竖想都觉得他们俩是郎妾情意情比金坚,没明白乳母说她的“拧”是拧的什么?
李舒说“我娘不答应,顺天府尹吴大人家也遣人来有意联姻,我娘觉得吴家家底比魏家强些,魏家一家都是做学问的,两袖清风,怕我过去吃苦。”
这话李南风倒没法儿说梅氏的不是,因为前世嫁给魏徇后,她还的确是吃过许多年苦的。再说梅氏也不是眼皮浅,不过是在两个都不错的人家里,想给女儿挑选更好的那一个。
但也架不住李舒心甘情愿啊!
“你这会子来做什么呢?”李舒收针线问。
这会子正快晚饭了,平时没事儿姐妹们都不挑这时候串门,因为怕饭传来传去的都冷了。
李南风就把想跟何瑜开铺子的事说了,表示她可以掺一小股。
李舒当即表示出二百两。
李南风就记着,等跟何瑜合计好再来问她拿钱。
还差五百两的样子,晏衡那边想来没有问题。
路过东面时就遇见李挚。
李挚正从姚家回来,姚凌那边把所有能打听到的消息几乎全打听给他了,永王府近期消息他可谓了如指掌。
看到李南风时他示意她进房,说道“朝廷怎么会派钦差去逼胡家和永王府赔偿那船官绸?”
李南风道“不是你干的?”
“怎么会是我?”
“那是谁?”李南风也不解了,“能干这事的只是在朝有官职的人。”
李挚凝眉“我怀疑可能是父亲。”
“你不是没跟他说么?”
“我是没跟他说,但除了他,还能有谁?”李挚道,“关键是,我记得那日咱们从兰郡王府出来之后,我在文华殿外头遇见了宗正院宗令。”
李南风愣了。
宗正院只管宗室事务,在朝堂上没有什么露面机会,因为但凡有他们出面的的事件都透着那么印象清晰,前阵子弹劾永王对周太妃失仪且不孝,不就是宗正院干的吗?
宗令在那之前去见过李存睿……
“那你的意思是说,早在母亲去见永王的当口,父亲就有可能计划这么干了?”
“准确地说,我怀疑咱们藏在耳房偷听的当口,父亲很可能也在场。”
“何以见得?”
“那日我们出王府,一直都没见到兰郡王。”李挚踱着步,“所以父亲很可能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对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