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摸着下巴审视他,看得司马信发毛。
“怎么了?大舅说话唐突了?”
“倒也没有,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不要求我带司马家的孩子,偏偏是这个少心眼的外甥?”
“嗨!”司马信抹了一把脸,拍拍他的肩膀,“我家的小子都机灵,就是笨了点,只能当普通工匠,当不了大匠。扶云要是有你带着,将来必然在官场上有一席之地。”
“唐扶云的脑子混不了官场。”
“我知道,不涉足朝政,就让他在工部待着,有个体面官职,将来娶妻生子,给他娘,他妹妹当靠山。怎么样,能答应不?”
这对容棠来说其实是双赢,他画的许多图,当世绝大多数匠人看不懂,唐扶云却毫无压力,看来他天生吃这碗饭。
“这事好说。”
司马信眉开眼笑,“我就知道甥女婿是靠谱的。还有那个,那个……”
他朝风扇挤眉弄眼,“交给大舅来做,怎么样,少不了你的好处。”
容棠扫了老温一眼,又走远了些,估摸他听不到的距离,小声问,“这一架风扇,成本多少?”
司马信掰了掰手指,“刚做,手生,再做就快了。成本吗五六两银子,卖个八两,不,十两,没问题。”
“一百两。”
司马信舌头差点咬出血来,“甥女婿……”
黑啊!
“你听我说,十两银子,老百姓买得起吗?”
司马信摇头。
“这不结了!既然都是卖给达官贵人,还不割一波壮韭菜!我再给你改改图纸,改得漂亮点,工坊加点装饰,做的华丽丽,一百两完全不在话下,完事咱俩对半分。”
司马信一咬牙,“听你的。就是一半不能给你,我也只是个工部主事,上面,上面的上面,都要扒层皮,最多给你三成。”
“那行吧,别忘了扶云大哥,没有他看懂图片,全废。”
属实说,容棠会画图纸,就是上手废。
司马信早在心里把蛋糕切好了比例,肯定少不了自己大外甥那份。话说到这一步了,接下来更好张嘴,“甥女婿,真不是大舅要占你便宜,你给的炼铁法子确实好。我打了几把刀给你四舅,他在军营里砍断了一个百人队的武器,这事让杜国公报到陛下那了。因是武器,列为工部和兵部绝密。我想着你是南边过来的,把你说出来,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就留了个话柄子,说这法子是扶云得一个高人指点了打出来的。往后你觉得有必要,让扶云再把你报上去就是。”
容棠也不想进工部当匠人,无所谓别人知道不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调查拉拢他的人越少,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这事我不在意,就是我有用的时候,你和扶云大哥得帮我做东西出来。”
司马信眼神复杂且感激,“我就说你做人讲究。我们司马家世代做工匠,扶云这孩子又随了我们家,所以说他改进了打铁技艺,也没人起怀疑。陛下升了扶云品级,他现在正九品官身了,当然你也不稀罕。你放心,名声官职扶云得了,陛下的赏赐都归你。”
容棠精神一振,“多少?”
“一百两。”
“……”
司马信也感觉不过意,“国库没银子,陛下给了现银,没打白条就不错了。”
容棠抚了抚胸口,把那股郁闷顺下去,“算了,我不要了。”
司马信哈哈大笑,“你放心,这银子就给甜甜买花戴,知道你是想给她的,不好意思说。”
容棠:“……”
我几时表现出来了?
司马信踱到老温面前,“一百五十两一架,不二价。”
老温皮笑肉不笑,“一百两,用点好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