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之地的学子在士绅的鼓动下还在持续闹腾,即便是过年那都没停下,朱高煦能管得了一地却管不了整个行省,这段时间已经杀不少人了,可这些人压根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闹腾了。
朱高煦这个高阳王却不怎么在乎,最为难的还是韩宜可这个巡抚,如今整个齐鲁之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朱高煦是舒服了,可这个烂摊子还要他来收拾。
曲阜大堂内,时不时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韩宜可独自坐在衙门里,翻看着其他州府衙门送来的信件,整个人脸色苍白,越发消瘦,自沂水暴雨后,他就病了,从那以后就没好起来。
“大人,药好了,趁热喝吧!”
田度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走了过来。
棕黑色的药冒着热气,放在韩宜可面前,但他却没有看一眼,而是低声叹息。
田度安慰道:“大人莫要忧虑,如今数月已过,想来朝廷很快就会派人来处理此事!”
此话让韩宜可愧疚不已,说道:“还是本官无能啊!”
“大人切莫自责,您已经做的够好了!”
韩宜可轻轻的摆手,望着衙门外,又问道:“城外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田度却是叹息道:“已经被高阳王镇压下去,但仍有些不怕死的在,,,在辱骂大人,他们说大人失信于民,答应的房屋,土地,户籍,一样都没做到!”
当初沂河涨水,即将淹没大堤,韩宜可唯恐决堤,淹了整个县,下令下游的百姓和流民迁走,这才开始将大沂河之水泄洪至小沂河。
但承诺的房屋,土地,户籍直到今日也没有兑现,倒是那些士绅慷慨解难,主动接济那些流民和百姓,并煽动他们去衙门闹事。
“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看着眼前的汤药,韩宜可陷入沉思,皇帝得知齐鲁之地的情况后并没有责怪什么,反而立马派御医来给他治病,这让他既感动又内疚。
高阳王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从而导致整个新政陷入被动艰难的局面,朱雄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知肚明,皇帝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别说是士绅学子,太上皇都管不了他。
而朝廷最终的解决办法,他也能猜八九不离十,一定是用强硬的手段来平息齐鲁的乱子,皇帝向来都是一个不看重颜面的人。
韩宜可自己也明白,要想在齐鲁继续推行,必须要彻底扳倒孔家这块石头,可这块石头扎在此地几千年了,而且占据纲常礼法,那块衍圣公的牌子绝对不是说摘就能摘掉的。
即便皇帝用皇权强压,孔家也只是暂时的妥协,随着皇位更替,后世帝王不见得有当今洪武皇帝,永兴皇帝这般魄力,到那个时候,恐怕必然会生出变故。
一劳永逸,彻底根除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即便要动刀子,也要有理由,也要为朝廷,为陛下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此时的韩宜可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为皇帝找一个动刀子的理由。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就让我韩宜可来当这个罪人吧!”
说罢,他端起汤药,毅然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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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老爷子坐在大殿中,正在眯着眼睛看着江南送来的奏本,朱文珏手持鞭子,对着地上的陀螺抽的啪啪响,朱楠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羡慕和崇拜,郭惠妃带着宫女将中午的午饭端了上来。
“皇爷,太子爷,小千岁,吃饭了!”
老爷子放下奏本,揉了揉眼睛,感慨道:“到底是老了,才看这一会儿,这两个眼就酸的不行!”
郭惠妃将拧干水的人手绢递了过去,说道:“皇爷,朝廷有陛下在,您就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