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啼一出生,就是家里最小的妹妹。
三岁学习英语,中文,德语。
四岁学校钢琴,马术,芭蕾,绘画。
五岁自学小学课程,参加奥数比赛,钢琴比赛,芭蕾比赛,绘画比赛。
金色的奖杯如一块块带着苦味的糖果一样装满她童年的罐子。
人人都说,闻啼是一只华丽的白天鹅,优雅,高贵,华丽,富有。
她的皮肤像玉一样光滑细腻,白皙漂亮;她的头发如丝绸一样丝滑茂密;她的姿态像贵族公主一样优雅。
她就是一只白天鹅,所有人都这样说。
可是,白天鹅的肌肤是被母亲关在笼子里呵护出来的,白天鹅的头发是涂了一堆恶心的东西养出来的,白天鹅优雅的姿态是被一句句呵斥与戒条塑造出来的。
母亲说,她应该像个优雅的白天鹅一样。
父亲说,她应该像个漂亮的白天鹅一样。
哥哥说,她应该像个干净的白天鹅一样。
只需要待在笼子里,等待被她的主人挑选带走。
闻啼不是白天鹅,她觉得自己是黑天鹅。
她喜欢小麦肌肤,喜欢棕色齐耳短发,喜欢看一些离经叛道的书籍,她不喜欢王子,她喜欢女骑士,她不喜欢裙子,她喜欢性感的皮制短裤,她不喜欢优雅挂着的白色宾利,只喜欢二手平台淘来的朋克机车。
当她第一次叛逆的反抗他们时,母亲拔掉了她的羽毛,父亲砍断了她的利爪,兄长修剪了她的不羁。
她的羽毛被暴力染白,她的性格被语言碾碎,她的思想被刻板挤压。
黑天鹅吃下了毒药,成为了一只残缺丑陋的灰天鹅。
她不在优雅,她的眼神不再明亮,她的内心不再是明媚的太阳,皎洁的月亮,她的思想不再那样温暖又有希望。
二十岁,一场意外,她成为了那个男人的战利品。
怀了个可怕的寄生物,那个寄生物吸收了她的自由,理想,未来变成了一个嚎啕大哭的孩子。
他们逼着自己嫁人,逼着自己接受,逼着自己编织名为童话的美梦挽救即将崩溃破碎的自己。
她的母亲是爱自己的,她的父亲是爱自己的,她的哥哥是爱自己,她的丈夫是爱自己的,当然,她也很爱他们。
但她无法忍受这个寄生物,这个变成自己孩子地寄生物,她拥有了名字,偷走了自己的时间,获得了一个新的未来。
她给这个寄生物取名为步眠,希望她永远睡着,不要用尖锐的哭声刺破她的情绪,不要用她的笑容引诱自己内心的母爱,不要用她的眼睛唤醒她内心的良知。
她只是一只丑陋的灰天鹅,她厌恶这个继承所有人劣质基因的寄生物。
父母说,她是妈妈,应该要跟个保姆一样照顾她。
哥哥说,她是个妈妈,应该忍住一切不适照顾她。
丈夫说,她是个妈妈,应该充满爱的去接受她的存在。
可是,她不想当妈妈,她想当一个机车少女,想踏着夕阳吃着烧饼追落日,她才二十一岁,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着她接受一个寄生物!
她甚至开始动摇,这个孩子太乖了,除了未满月时的哭闹,其余都很乖,乖乖的看着自己,她的眼里只有自己这个母亲。
她好像感觉得到自己的崩溃,在她流泪时还会伸手帮她擦掉甚至露出甜甜的笑软化她内心的煎熬与绝望。
步眠啊,越长越大,她很难不嫉妒步眠拥有一个母亲所有的爱,她看着聪明,乖巧,懂事的步眠,突然惊悚的发现,步眠从未在自己面前撒娇,流泪,每当自己伤心时,只会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她。
步眠的确会给出一定的安抚价值,但是那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