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肆迷迷糊糊跟着江衎辞上了一辆马车。
她倚着车壁,闭上眼睛睡觉,纤长细密的睫毛时不时扇动几下。
靠着车壁睡得不安稳,随着马车的晃动,脑袋轻点,眼看就要摔下去。
一旁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这边的男人适时伸出手掌来,托住她的小脑袋。
她十分惬意地用脸去蹭了蹭他的掌心,嘴巴嚅动几下,又微微张开一个小口,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江衎辞只觉得自己的掌心噌的一下烧起火来,滚烫发热。
他动作尽量小心轻柔,想将她的头挪到一旁,让她躺下来睡会比较舒服一些。
哪知刚有一点动作,小姑娘就有所察觉,黛眉紧蹙,很是不满地哼唧两声,一把抱住他的手,一点点挪过来,直到与他紧贴而坐。
而后头一歪,靠在了他的胸膛。
这样近的距离,浓烈的酒香随着她灼热的呼吸一道传过来,不可避免地钻进鼻腔。
他的双手无处安放,只得尽可能的张开双臂,让自己不要碰到她。
试探性唤她一声:“殿下……”
她只是往他身上又贴了贴,睡得心安。
于是马车停下时,江衎辞两只手臂都僵硬了。
他轻轻拍了拍泱肆的肩,“殿下,到了。”
没有回应,似乎是睡得很沉。
江衎辞手握成拳,又松开。
大抵是在内心作了一番心理斗争,才微微转过身来面对她。
“殿下,恕臣冒犯。”
一手揽过她的肩头,一手绕过她的腿弯,明明穿得也不薄,小姑娘却还是没什么重量,被他轻轻松松打横抱起来,下了马车。
他走得很快,大概是因为看到雪花落在她脸上,她有些不适地把脸歪进他怀里。
到了屋里,把人放在床上,盖上了衾被。
穿得太多就这么躺下,床上的人很不安分,掀开被子,又伸手去解披在身上的狐裘。
那活结打在脖子前,被她胡乱扯成了死结。
他无可奈何,伸手过来,捉住她的手腕,轻声道:“别动,我来。”
她很听话地松开了手,他坐在床边,俯下身去靠近那扭作一团的绳结,一点一点缓慢地去解。
绳结被扯得很紧,加上她身上的清香混着酒香一起源源不断地传来,和黑暗中那因为呼吸而起起伏伏的隆起,以及露在外面细长洁白的脖子,令人心神不定,耗费了些时辰才解开。
好不容易解开那绳结,又犯起了难。
要脱下来,就得再将人抱起来。
正在犹豫间,他抬起眸子,捕捉到了原本熟睡的人儿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猛地一下从床上起来,退出三尺远。
耳尖和脸侧染上不可思议的红晕。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竟真的以为她醉的不轻。
深吸一口气,他没再管床上的人,不发一言推门出去。
却终是没出去太久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床被褥。
泱肆还是原本的样子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仿佛刚才被逮到的那个笑容只是他的错觉。
他不会再上当受骗了。
将被褥放在床铺里侧,他规规矩矩退出去,拱手行了个礼,“有劳殿下自己动手,臣先退下了。”
夜色深沉,江衎辞立在屋外,定定地望着周遭的一片漆黑。
早就习惯了黑暗,他能看清附近的一切。
许久过去了,屋里还是很寂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会真的就那样睡着吧?
那样畏冷的一个人,肯定轻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