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日里与楚氏还算说得上话的妇人走上前去,满脸疑惑地问道:
“楚夫人,你婆婆不是说你生病不来了吗?我还想着明天去看望你呢。”
说着,她上下打量着楚氏,心中暗自思忖,这看起来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楚氏好脾气的微微一笑道:“今日清晨确实有些身子不适,婆婆心疼我,让我在家好好休息。
可我寻思着,今日宴会如此重要,我若不来,实在是失礼,所以等身子稍微好些,我就自己过来了。”
妇人虽不知这婆媳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再怎么好奇,也不好多问,只得笑着与楚氏聊起了其他话题。
楚氏一边敷衍着那妇人,目光一边不停地在四周搜寻。
扫视一圈,又与那妇人暗暗打听了一番,确定苏郁离没有在这里后,她便与那妇人说要去拜会秦氏,随后朝着福寿堂走去。
她本就是宁远侯府的亲戚,之前跟着苏瑶没少来,对宁远侯府内的地形颇为熟悉。
一路上,她与相识的夫人、小姐们打着招呼,脚步却未朝着福寿堂的方向。
楚氏一直因自己不能再生育之事耿耿于怀。
这几日,婆婆和夫君的异常表现她早已有所察觉。
就在昨日晚间,她终于打探到了苏瑶和吴俊的打算。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如遭雷击。
原来,婆婆和夫君竟打着这样的算盘,准备将她贬妻为妾,然后把苏郁离娶进门。
她清楚地记得,前些日子还在家中听到婆婆笑话苏郁离,说她虽为朝廷立下大功,却落了个二嫁的名声。
还说那些去宁远侯府提亲的人家,不是鳏夫就是纨绔,没有一个好人家。
苏郁离幼年离家时楚氏还未嫁过来,没有见过她。
等苏郁离再次归家时,又因母亲的嫁妆一事与家中闹的甚不是愉快。
苏瑶那时还曾因此事,在楚氏面前咒骂过苏郁离,说她是不孝女。
也正是因此,苏瑶在苏郁离去北狄之前从未回府探望过她,楚氏至今都未见过苏郁离。
后来,京中传言四起,皆道她虽武功高强,却因习武之故,将自己练得身形粗壮,且貌若无盐。
她也曾出于好奇,向苏瑶打听过苏郁离的容貌。
那时,苏瑶对苏郁离印象极差,自然不会说她什么好话,极尽贬低。
她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苏郁离必定是个相貌丑陋的女子。
在她看来,苏郁离又是二嫁之身,难以觅得好人家下嫁,定是因此打上了她夫君的主意。
在楚氏想来,定是苏郁离向婆婆和夫君许下了什么承诺,才使得他们动了此等心思,萌生出将苏郁离娶进门的念头。
甚至还准备在宁远侯府谢恩宴当日,让两人见上一面,把此事敲定下来。
楚氏不敢对婆婆和夫君心生怨恨,便将所有的怨气都转嫁到了苏郁离身上。
她深知男人一旦起了某种念头,便极难打消。
与其坐以待毙,任由婆婆和夫君算计自己,不如主动出击。
她盘算着,准备在两人见面之际,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如此一来,苏郁离就不得不嫁给吴俊,而她自己也不会因此触怒婆婆和夫君。
不仅如此,她还能借机以自己正室的身份,当众以两人的奸情拿捏苏郁离,让她只能以妾的身份进入长信侯府。
于是,她主动称病,说自己不去参加宁远侯府的宴会。
这一举动正合苏瑶的心意,苏瑶自然是立刻应允。
楚氏来到侯府,并未告知婆婆与夫君,自然不能在此时现身福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