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么掰,华敏沄就是不松手,他也没法,咒骂了一声,只得一路带着。
迷迷糊糊中,华敏沄只感觉自己脑子都糊了,除了抓着马鞍和护着肚子,她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念头了。
就感觉那男人带着自己转来转去,在林中穿梭,又在山涧路过,甚至还走了海边……
马儿一直狂奔不止,华敏沄清楚,这男人既然没停,就证明追兵还在追他。
若是危机解除了,要么暗卫们追上他,把她救下来。
要么追丢了,那时候这男人的危机解除了,她估计也活不了了。
她不能死,她的孩儿还没有生出来。
她咬破自己的舌根,竭力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护住肚子的手缓缓移动,她记得流云簪在她袖子里,在她心里,流云簪意义非凡,即便她怀孕后不再用任何首饰了,但流云簪一直随身携带。
流云簪的簪尾是磨尖的,就是玉质相对于其他东西,略微软了些,但现在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就是她唯一的武器,成败就在流云簪身上了。
她闭目,假装半昏迷,实则暗暗休息,积蓄着力气。
这边华敏沄生死一线,那边正拦着七王爷等人在马场门口,正在你来我往言语交锋的时候,南宫墨忽然一阵心悸。
南宫墨忽然脸色煞白。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慌不止,莫不是沄儿出什么事了?可是,在家里能有什么事?
有未月,乌那子,护卫他们,想来沄儿不会有什么事。
他甩甩头,把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丢下,打起精神继续应对七王爷“王爷既然急着要马,某本是皇商,给皇室供马是某的责任,不如咱们进去看一看,若是可以,今晚王爷都拉走也是可以的。”
七王爷哈哈大笑,到底刺了南宫墨一句“南掌柜若是白天这么爽快,哪里有晚上这许多麻烦事?”
南宫墨笑而不语,今天这事,他忍了!
果然如沄儿猜测,他们根本没有圣旨。
在外面拦着他们这么久后,他已经收到陨丁说把马已经送进梭崚山中。
如今,该是让他们进门,给甜头的时候了。
这边,华敏沄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觉得似乎听不到什么嘈杂声了。
耳边除了风声和马奔波的声音,似乎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不过,男人似乎也没有放慢速度。
显然是想把身后的追兵甩的更远一点。
华敏沄不知道这男人要带自己去哪儿,不过,她如今也不急。
反而希望这男人如今无暇顾及自己是最好的。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多点时间,恢复体力。
风声呼啸着吹过,华敏沄只觉得风越发的大了,带着点儿潮湿的感觉。
天,从黑暗,变得蒙蒙亮,然后大亮起来。
马的速度终于稍稍缓了下来,华敏沄肚子早就疼麻了。
许是知道此时有危险,小家伙儿也不急着出来了,这一阵倒是极乖巧的,除了一阵阵尚能忍受的阵痛,华敏沄也感觉不到其他了。
华敏沄暗暗提神,提防着这男人要对自己下手了。
又过了大约半刻钟,只听见男人“吁”了一声,马儿扬起前蹄,同一时候,电光火石,一直趴着装死的华敏沄一个用力,一滑,就滑到了马下。
然后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和男人打了一个照面。
天已经大亮了,一夜就这么要过去了。
华敏沄戒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虽说他刚要杀她的时候,她和他打过照面,但匆匆一瞥,天色又黑,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如今看来,面前男人身量很高,一头长发,乱七八糟的,但还能看见其中依稀编成的细小发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