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百里言卿持剑胁迫,上官筠表现出更为强硬的抵抗。 她在赌,赌秉性纯善的百里言卿不会真的对她下杀手。 然而,当百里言卿神色漠然,手中长剑高高扬起,毫不犹豫地劈落时,上官筠只觉脊背发凉,冷汗瞬间冒出,本能地立即闪身躲开。 她赌输了。 她竟然赌输了? 死亡的恐惧让上官筠一刻不停,转身飞起想要遁逃,却如同先前无数次尝试的那样,被身上的拘魂箓死死拉住,硬生生地拖拽下来。 她摔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提剑一步步靠近的百里言卿,尖锐叫嚷道:“百里言卿!你疯了?你竟绝情到这种地步,真的要杀我?” “我想试试,如果契主死亡,灵器会不会失效。” 百里言卿吐出的话语阴森至极。 与惊慌失措的上官筠不同,百里言卿面上毫无波澜,上官筠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因为足够了解,所以当上官筠表示宁死也不愿放他出去时,他果断挥剑。 如果震慑失败,那么对方就会更加有恃无恐。 百里言卿就是要让上官筠真正相信,他会杀了她。同时,他也十分清楚上官筠一定会躲开。上官筠这一生,修仙为求长生,即便杀人饮血也要活下去,所以她从未有直面死亡的勇气。 在这场心理博弈中,输的不会是他。 百里言卿的冷酷,让上官筠备受冲击。 她的瞳孔震颤,再也没有先前的游刃有余,慌乱之中,她连忙说道:“惑心戒不会的,如果契主死亡,那它就再也打不开了。” 话一出口,上官筠像是抓住了逆转局势的最后稻草,眼睛瞪得发直,嘴里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对,没错!如果我死了,你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她本以为,百里言卿在死亡威胁失败之后,会气急败坏。 未曾想,百里言卿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是吗?既然如此,就等着吧。” 他这般轻易放弃的态度,让上官筠始料未及,她呆滞地询问:“什么?你说什么?” 百里言卿视线下移,落在了上官筠受伤的颈间,意有所指地说道:“我能等下去,不见得你也能等。” 一瞬间,上官筠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 她脖颈处的伤,是自己反复抓挠所致。 这世间,所有带有从属性质的禁术,都会对下属产生牵制作用,她和白昭也不例外。 一旦她离开白昭太久,就会遭受反噬。 反噬发作之时,那种痛苦,犹如大火烧身,又似千万虫蚁同时噬咬,生不如死。 就算百里言卿能在这儿一直等下去,可她自己,根本没办法一直耗下去。 但就这么放百里言卿出去,上官筠心中实在是有一万个不甘心。 “百里言卿,我竟不知你如此狠心。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未真正认识过你?” “我变了,是因为先你变了。”百里言卿缓声说道:“你曾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让自己沾上鲜血,这是你的底线。” “我不记得了。”上官筠脸色一沉,冷声回道。 紧接着,她骤然拔高音调,眼眶泛红,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不记得了!” “我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白昭用禁术留住我的残魂,将我复活,不过是为了让我替他卖命,他都不肯费心帮我补全元神!过往的一切,早就随着我离散的魂魄消失了。我也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而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你占据了我记忆的大部分,甚至比父王陪我的时间还要长。就算我的记忆支离破碎,可你却依然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没错,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利用你,但我从未想过要真的害你。是你对我绝情,我很生气才这么做的!” “筠儿。这都不是你做错事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