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绵去义庄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虽说她幼时四体不调,如今长大了身体倒是愈发康健。
李梦茹一见她,就同她咬耳朵:“我听说昨日里许多人中途溜了,好些人得了暑热告假了,但这些告假的全被驳回了。”
往年这义庄也不似如今这般,哪里有这许多牛鬼蛇神,看来这天当真要变了不成。
义庄寻求资帛一事虽是好事,但是搞得大家怨声载道。
孟绵跑了一家米行,衣衫早被汗水浸湿,额角的汗更是没完没了得往下流,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直叫人呼痛。
有个女子进了一家布庄,差点儿被人调戏,哭了出来。那店老板见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更是生出了一些别的心思,女子吓得赶忙拽起衣裙,往外跑,好在给她跑掉了。
这一年的南诏当真是最热的时候。
孟绵发现自他们出来后,有好几个盯梢的,防止他们偷懒,那些人倒好,惯会知道享受,要么躲在树荫底下,要么坐在酒楼里,好不惬意。
李梦茹奔波了大半晌,一点好处没捞着,反倒两股战战,可义庄如此行事已不是今年才有,延续了数十年之久了,庄子里为了防止有心之人钻空子,行那些偷奸耍滑之事,倡导人人劳作,人人有饭吃。不得不说此举确实行之有效,来这里的人却都有衣可穿,有饭可食。
晌午的时候一行人简单用了个午膳,就又开始完成义庄交代的任务,孟绵脚上穿上了合适的鞋履,虽说未有昨日那般难受,可大日头之下连续奔波,是个人都吃不消。半晌下来,喉咙里刀刮的难受。
今日瞧着比昨日还要热些,看样子接下来的日子炎热还要持续下去,大家都如临大敌,来时的热切早就不复存在。
孟绵拖着沉重的身子往义庄外走,模样十分狼狈,卷曲的睫羽上都染了汗珠。
封殇一直在查汗血马失踪之事,派的靖风来接的她。靖风眼睁睁看着一朵蔫了吧唧的娇花,萎靡不振地站在门口,头发被汗水濡湿,眼中哪里还有平日的光彩,一张小脸蛋也被晒得通红。
孟绵自知,昨日尚且不算炎热,今日的自己当是比昨日更要狼狈万分。
靖风说:“殿下有要事在身,命我来接姑娘。”
心中却忍不住想,这样一朵娇滴滴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娇花模样,封殇见了还不知要怎么心疼呢。
封殇今日一直心神不安,想着靖风驾着马车,孟绵在马车里睡着的模样,心里就不大痛快。尽管知道靖风行事稳妥,可他还是起身飞鸽传书了一封,书中写道:“她若实是困倦,就让她睡着,你将马车驶到驿馆后,自己下车,将车帘放好,站一边守着她。”
这一大片啰里吧嗦的交代,靖风起初并未摸透是何意思,再仔细一琢磨,忽然脑袋清明,意思就是自己别动她呗。
靖风风中凌乱。
但是孟绵虽然十分困倦,但是一直撑着并未睡着,大抵是封殇不在身边,她也不敢睡,到底不是他,她哪里敢随便就睡着。
她温声道了谢:“多谢你,靖风。”
靖风问:“这般热,这义庄还要你们在外奔波啊?”
今年出奇的热,义庄的风俗他也是知晓的,但仍旧意外这么热的天,还要折腾这些人。
孟绵回答:“是的。”
封殇手头的事结束的很快,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靖风等在那儿,封殇先是看了一眼马车,又转头过来问靖风:“她回小院了?”
靖风说:“是的,殿下你是没看到孟小姐那模样,待会儿见到了,你可别难受啊,这义庄行事实在太不是人了,这么炎热的天气,还沿袭这老什子传统,搞得人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浑身汗水,估摸着晒伤了,说话的调调都变了,谁家的孩子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