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说得很是宁静，他的脸上好似回忆起了那段美好的时光，那几乎是他的一生，此后的生存只不过是在人间充数罢了。

随即话锋一变，变得异常狰狞。

“可是在那个人到来之后就一切都变了，他欺骗了我，他玩弄了我，他把我算计在股掌之中。”

万叶赶紧压住散兵的胸口：“冷静，冷静。”

想到博士，散兵无法冷静，他现在都还想把博士给挖出来鞭尸。

“他是埃舍尔，称自己是枫丹来的工程师，其实是愚人众的博士伪装，为的就是想把我一步步引入黑暗。”

“踏鞴砂对他的到来很是欢迎，博士改造的御影炉心确实很好的提升了提炼晶化骨髓的效率，但没过一段时间御影炉心就出现了异样。”

“炉中出现诡异的气体，那种黑气能影响工匠们的身体，致人死亡。”

“丹羽作为踏鞴砂的负责人派人到稻妻城向天守阁方面求救，奇怪的是，驾船出海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是埃舍尔，是博士杀害了这些前去求救的人。”

“他在等，他在等我去幕府。”

“最后我请求丹羽前往幕府求援，但雷电影已身处一心净土，我屡次遭到雷电将军的拒绝。”

“要说仇恨，我与雷电将军是有仇的，就是她拒绝我的求援，罔顾人命。”

八重神子走了上来：“雷电将军不会坐视民众的死亡，是你的级别还不足以面见雷电将军，雷电将军刚刚执政，天守阁做事格外的迟钝。”

散兵看向八重神子，对方身边还跟着一个白色的小漂浮物，不知道养的又是什么种类的妖怪？

“……”

散兵不语。

八重神子接着道：“当时我承诺会派人处理，但你急于赶回踏鞴砂，没有看到幕府的援军。”

散兵叹了一口气：“不用多说了，不关幕府的事，一切都是博士的谋划，他把我的所有心理都给算计了。”

“让我去幕府求援，又让我无功而返，产生对雷电影的叛逆心理。”

八重神子问道：“踏鞴砂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在幕府的官方记录里，是最高负责人丹羽失职携家人畏罪潜逃，而后踏鞴砂的工人们进入核心区，关闭了大炉。

八重神子一直不信事实真的如此，死了那么多人不可能是意外导致，现在看来是愚人众的策划，为的是雷神造物。

神里绫人与神里绫华也赶了过来，聆听散兵的遗言。

对于踏鞴砂事件，他们也听过，当初幕府的锻造工艺极其依赖踏鞴砂冶炼的晶化骨髓。

神里家当时也是锻造世家，自然也购入了踏鞴砂生产的晶化骨髓。

但在踏鞴砂大炉意外事件之后，晶化骨髓一度停销，幕府的锻造工艺也陷入了停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

散兵回忆起了那刻骨铭心的一天。

“我回来后，博士告诉我丹羽害怕被天守阁问罪就畏罪潜逃了，经历了幕府的冷落，还有丹羽的背叛，我逐渐感到世界的荒诞。”

“我决定进入工矿中关掉御影炉心，博士交给了我一个装置，那个装置能够保护我不受黑气的残害。”

“一切和想的那样，我关闭了御影炉心。后来我才知道，丹羽并没有畏罪潜逃，而是被博士给杀了。”

“博士把他的心脏给剖开，装在保护我的那个装置里面。”

“是我误会了丹羽，他怎么可能是那种畏罪潜逃，苟且偷生的小人？”

散兵用双手使劲的蒙住脸，不让人看到这背后的痛苦。

即便他已经油尽灯枯，也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