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端庄了一辈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可有时候他们就喜欢当着别人的面撒泼打滚，就好像那些行为能打破他们以往的矜持，也能让围观的人对他们“肃然起敬”似的。

可其实谁会把他们当成一回事？谁不是拿他们当笑话看啊？

最可笑的是，有些老人不讲道理了一辈子，老了之后还要在一大群人面前哭诉他们的那些“歪理”。仿佛他们“示弱”了，他们的那些歪理就成了道理了。

“你还是我孙女吗？！我再怎么样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打我？！”

老太太在唱戏的这段时间，下人们也并没有闲着干看，而是好几个仆妇跳下了水，过去把老太太给捞上了岸。又有脚程快的仆妇早早就跑回院子去拿了大氅，还抬了软轿以及棉被过来，只等老太太一上了岸，众人就围了过去，又是裹大氅锦被，又是用棉布给老太太擦拭头发和身上的水。

只是老太太都这样了，还是没有想要赶紧坐着软轿回院子，而是坐在那里和云度扯嘴皮。

“那你去警司告我呗？就说我这个被你们卖给乞丐的大小姐，回来打你们了。”

云度无所谓地一摊手，无赖地说道。

这年头受西方思想影响，先进人士们纷纷在报纸上登报抛妻弃子，甚至还有和父母断绝关系的，这些想法和中式传统的愚孝强烈冲突之下，已经有很多人在思考，怎样的孝顺才是真正的孝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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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事一旦闹大被报纸给当新闻刊登上去的话，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当然会有人批判云度踹祖母的这种行为是不孝。

可会有更多的人去深挖云父云母这种大家族的子弟，为什么会把大女儿嫁给一个乞丐。

深挖之下一定会挖出来这个乞丐曾经救过云二少，更能挖出来云家这两个女儿在家里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云度的名声确实会被毁了，可毁得更多的却是云父云母以及云二叔的名声。

老太太指着云度的手都在发抖，可她又不敢用两个儿子的名声去赌。

最后，她只能无奈地喘了一口粗气，闭上眼睛哆嗦着抬手示意仆妇们把她抬回院子去。

这么大的动静，其实早就已经有人去公司把叫云父了。

至于云母？

一个被关禁闭的人，老太太和万年不出门的老太爷不发话的话，她是出不来的。

云父回家的时候，云度哪里都没去，还是懒懒地待在亭子里看锦鲤。

云父站在亭子外头，先是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这个女儿。

有段日子不见，女儿不再是从前那副营养不良的瘦黄样。在这期间她的伙食应该是非常不错，人长高了许多，也长胖了一些。脸上红润有光泽，显得健康极了。

联想到他查到的祈公馆，那对把她们视如己出的夫妇，云父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父亲是失职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被外人看穿了他的为人，所以暂时性的虚假惭愧一下。

“小度，你回来了！这段时间你过得怎样？”

云父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上前对着云度嘘寒问暖道。

云度挑了挑眉，挥了挥衣袖反问道，

“光看我的衣服不就能看出来了吗？从前在云家，我们姐妹俩吃不饱穿不暖，穿的衣服连下人都不如。现在你瞧瞧，我身上的这套衣服，是名绣坊今年刚出的新品，光是布料就需要一千个大洋，再加上绣娘的手工费，加起来不算多，也就够云府再多养一千个女儿吧。”

说到这里，云度自己都没忍住，捂着嘴笑了。

云父哪里听不出来，这话是在嘲讽他云家，养个女儿十年都花不了两个大洋。

想起云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