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前面便是泾阳王的庄子了。”
“走,继续赶路。”
来的三人,正是杜如晦的长子杜构和杜家的两名护卫。
那天杜如晦从宫中出来之后,朝廷给杜构升官的旨意就送到了杜家,杜构一下子连升三级,成了匠作监丞,然后就要去泾阳县的庄子上给李复干活。
接到皇帝的旨意之后,杜如晦是拉着自己的儿子千叮咛万嘱咐,一旦去了庄子上,就埋头干活,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多想。
或许在泾阳县那边会吃不少苦,活儿也累,但是一定要坚持,这里面的好处,眼下是看不到的,目光要放长远。
“父亲,那泾阳县,儿子知道,但是那边,能有什么前途呢?匠作监的阎立德,在庄子上耗了两年了,到现在不还是个匠作监少匠吗?”杜构不解。
升官归升官,为什么说前途在泾阳县呢?
那里全都是泾阳王的私产,跟朝廷的关系可不大。
“是啊,两年了,阎立德还是匠作监的少匠,那他为什么不离开庄子,回长安呢?反而一直留在庄子上,为泾阳王做事?”杜如晦反问道:“甚至,今年还从长安城去了不少官员,到现在,一个说主动要回来的都没有,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杜构听了父亲的话,也微微愣住了。
难不成,那庄子上,有什么重要的机密,是陛下在那边,要做什么?
有什么是连自家老爹对自己亲儿子都不能明说的呢?
“在泾阳县那边给泾阳王干活,朝廷的俸禄,他们领一份,泾阳王给的赏赐,又是一份,甚至比他们一年领到的俸禄还要多。”杜如晦笑道:“钱财是一方面,毕竟也不是所有的匠作监的官员,家里都是缺钱的,其余的,便是泾阳王在庄子上做的事情了,他那庄子上,有不少新鲜东西,做好了,说不定是流芳千古的。
人生在世,做官,要么是真的一心为公,为了天下苍生着想,要么无非就是冲着两样东西去的,名,或者,利。”
“文建,你想要得到什么呢?”杜如晦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儿如今只想,能够为父亲分忧,将来,能够像父亲一样,带领杜家继续在长安立足。”杜构拱手说道。
杜如晦欣慰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他也在反思,反思自己最近的表现,是否带了几分急迫,让自己的儿子都看出来了。
自己的身体,还能支撑一阵子.......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按照泾阳王说的那般饮食,吃梨,感觉比以前要好很多。
如此一来,也让杜如晦看到了些许希望。
谁都想要活下去。
尤其是位高权重之后,身后还有整个杜家,杜如晦更是不舍得自己就这么因病而终,儿孙尚且羽翼未丰,如何做到放得下?
“广阔的天地,都是自己闯出来的,父亲能做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推你一把。”杜如晦笑了笑:“父亲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便是父亲用杜家的盐业铁矿,暂且先推了你一把,至于为什么让你去泾阳县,便这样与你说吧,前途在泾阳王身边。
陛下说,去年泾阳王去临颍县赈灾,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如今朝堂上所人都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可是陛下说,这件事,还没有完,泾阳王,还是会到临颍县去的,赈灾的事情,到如今,也只是让当地的百姓们保住了性命,活了下来,后续要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后续的事情?”杜构不解:“可是朝廷赈灾,无非就是这样的流程啊,灾难已经过去了,百姓们要恢复生活,就是今年把地种上,等到秋日有了收成,也就跟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了,泾阳王还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