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之上,“向朋友你莫要管他,我们一路行走横行无忌惯了,这荒郊野岭,他那野性子暴露出来。多有得罪之处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你于此地点坐下,我好好与你解释一番。为何赶走了你的意中人。” 向连天咬牙坐下,抬头看着坐在石头上披着彩霞的小道士。 小道士抬手指着那密林,“你的梦中情人,是一个山魅。取人阳气,消人意志。纵然你来时有天大的理想抱负,再你离开之后,只会想着梦里的温柔乡。再提不起对世间存世之物的一点欲望。于此地荒废八年,未来尽数埋葬美梦之中。如此生活,你可愿意?” 向连天狐疑地看着道士,“你如何笃定我定然一事无成?” 杨暮客指尖掐算,“你名向连天,与我等初春而遇。天为乾,天为阳。你本命高大,气运兴旺,可在此地值守五年后,寻妖司可曾正视与你?可曾有命令传达?” “这……” 杨暮客继续说,“甲午年,火之年。火克金,也可重塑于金。你本为金命,却遇山魅。山魅为水,山魅为阴。金久腐于水,阳气尽消,再无顶天立地之志。贫道给你掐算,你是得罪了人,将你发配边疆于此。想来此地出去的寻妖司值守皆是一事无成,而你本来志向远大,不畏传言。却不想还是落入陷阱。” 向连天此时清醒许多,回顾种种,额头有冷汗渗出。 杨暮客见他不再恼怒,也不说劝诫之言,反而问他,“你真心爱那梦中女子么?” 向连天抬头看向道士,犹疑许久,“爱!” “知其非人,知其阴阳两隔,仍爱意不止?” 向连天仰望天空,大日升起,一片光明,他惆怅地说,“孤身于此,寂寥无比。唯有她宽慰我,如何不爱?” 杨暮客笑了,“好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若贫道让你看见那山魅本相,你还能将此话说出口么?” 向连天手掌颤抖。本相……他有没有本事看见山魅本相。有!寻妖司值守就是监察是否有邪祟犯边,如何看不见鬼魅近前。但他从未去主动打开监察宝鉴,只将监察范围划定在边境之内。唯有妖邪入境才会响起警报。 杨暮客继续逼问道,“你想看吗?” 向连天慌张地看向小道士,那小道士背着阳光,一张脸藏在阴影之中,怎地比恶鬼还要可怕?那一口白牙好像要吃人一般。他咽了口唾沫,“想……” 杨暮客抱着膝盖站起来,“随我入林。” 清晨朝露欲垂,杨暮客掐诀取无根水,掐三清诀落在向连天额头。杨暮客再开天眼,两道金光射出,直冲天际,与朝阳金光相聚。 “来,随我视线去看。” 向连天沿着金光看去。 只见一个粉红骷髅坐在地上。 他梦境里那个红衣姿容俏丽的女子与那骷髅渐渐重合。女子迅速老去,皮肉坠在骨头上,皱皱巴巴,白发苍苍,口中早已没有牙齿。 老妪抬头,轻轻地唤了声,“向郎。” 向连天退后半步,“你是谁?” “奴家是莉儿啊。” “你不是朱莉。你不是……” 向连天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 那是一个大雪封山的冬天,楼子里的吃食早就吃完了。本来寻妖司定期运送补给的人没来。这一冬,荒凉的草原是找不见半点吃食的。他只能下了楼去边境外的密林中找食物。 他在山中,好像看见前方有一个穿着红衣皮裘的女子。兴冲冲地追上去,原来只是一块石头,上面披着藤蔓。藤蔓上密密麻麻地小果红里透黑。果子已经不能吃了,但果核里的种子可以。向连天用冻红的双手找来石头砸开果核。美美地饱餐一顿。 就是那一夜,他梦见了一个女子。女子美得不可方物。他从未见过这世间有这样美的女子。花船那些只认钱财的庸脂俗粉比她一根头发都不如。 第二日他梦醒,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