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得罪过,为何如此苛待?”
狱友陷入沉思,纷纷摇头不语,表示与他不熟。武康不禁蹙眉,那日台狱审讯,德裔阴阳怪气,貌似敌意十足。检校越州都督时,越州大小事务,向来不会染指,怎么就得罪他了?
这时外门打开,千牛卫涌进来,把守四个牢门。五个宫装婢女,手里拿着工具,火速打扫卫生。狱友瞠目结舌,武康认出八两,马上洋洋自得,她是媚娘心腹。
宫人驱散烟尘,正主款款而来,两名御史中丞,恭敬跟在身后。武康缓缓起身,望着熟悉的脸,感觉派头十足。婴儿肥更明显,仪态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不容置疑。
姊弟深情凝望,媚娘翻起白眼,调皮的嘟嘟嘴,带着幸灾乐祸。武康嗤笑出声,三十七的妇女,不要再装嫩啦。你要注意影响,如果被人发现,有损皇后形象。
武媚摆摆手,太监李德官,发出公鸭音“御史大夫杨公,弹劾郑大将军。诛杀已降,使虏逃散,不抚士卒,不计资粮。使骸骨蔽野,弃装备资寇。自圣朝开创以来,此为最大之丧败。”
众人无不呆愣,开国最大丧败,败到何种程度。媚娘轻咳,淡淡补充“万四骑兵,轻装简行,追至仙娥河,不见铁勒人。领兵返回途中,遭遇了暴风雪,卫士伤亡惨重。”
气氛瞬间压抑,薛仁贵三狱友,同时聚焦目光。武康惨然失笑,所谓的仙娥河,也称之仙萼河,后世的色楞格河。蒙古国最北部,进入俄国境内,注入贝加尔湖。
暴风雪是雪暴,雪被强风卷起,随着狂风运行。人们身在其中,犹如睁眼瞎子,不知是否降雪。雪遇到障碍物,就会大量堆积,形成真正雪灾。天地间白茫茫,没有食物青草,人马该怎么活?
越想咽喉越堵,额头青筋崩出,牙缝挤出声音“早就告诉过他,漠北天气恶劣,秋季不能行军。可他就是不听,听信斥候谣言,立功心切作祟,导致伤亡惨重,他是大傻吊吗?”
后世骂人方言,众人不明所以,也知不是好话。仁贵审礼叹气,仁师满脸鄙夷,郑仁泰该骂呀。武媚瞪向武康,给我注意言辞,然后温言补充“军队粮食不足,人马冻饿而死,一万四千骑兵,只回来八百人。”
意思不言而喻,狱友心情沉重。马全被饿死,人都被冻死,画面惨绝人寰。一万四千骑兵,只回来八百人,还是非战减员。来年积雪融化,万余神兵利器,全部落入敌手。骸骨蔽野,弃甲资寇,名副其实。
开国最大丧败,没有夸大其词,郑仁泰就是猪。如此无能之辈,为什么不冻死,为什么还没来?越想越窝火,开口又要骂人,收到媚娘眼刀,讪讪闭上嘴巴。
李淳风预言成真,对郑仁泰来说,此乃天大厄运。几乎全军覆没,差点被埋雪窝,虽然死里逃生,朝廷还要追究。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狱友,目光满是感激。
如果不是你们,仁泰以势压人,我会跟着北伐。面对冰天雪地,我也无计可施,人大自然面前,犹如蝼蚁渺小。假如身临其境,食物极度匮乏,我也不敢保证,能进幸存名单。
狱友心知肚明,坦然接受感激,投以安慰眼神。武康抹把冷汗,等到出狱以后,肯定携带重礼,分别拜访他们。特别是李淳风,随礼而行随遇而安,他要是不指点,我还蒙在鼓里。
媚娘拿出丝帕,给武康擦冷汗,李德官继续说“御史大夫杨公,弹劾卢山道薛将军,降水道孙将军,铁勒道刘都护,行军长史武将军。于所监临,淫贪自恣,虽矜所得,不补所丧,请付法司推科。”
大概意思是这四个垃圾,纵兵大肆抢劫,坑杀十万战俘。沿途收受贿赂,俘虏铁勒女子,充实自家后宫。缴获的战利品,不能弥补损失。送上军事法庭,来个三司会审,按照军法定罪。
说的都是事实,武康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