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肚子,迫不得已聚众。朝廷已经赦免,赶紧回家去吧,若再不回去,就赶不上泫水渔期。”
所谓泫水渔时,就是冬季结冰时,大批鱼群冻冰层,百姓凿兵取鱼。有大批生鱼果腹,熬到救济粮抵达,应该不成问题。李勣露出欣慰,这小子有谋略,能抓住问题关键。
李思文继续“敬业找到头目,责备他们不早投降,每人轻打四十板。同时放出话,最后离开的,就是真正的贼,要开刀问斩。结果数千贼众,竟然丢掉武器,蜂拥下山去了。阿爷您说说,是不是兵不血刃,是不是有勇有谋?”
思文眉开眼笑,突见阿爷沉脸,赶紧收敛笑意,小心翼翼伺候。李勣手捂杯口,眉头凝成疙瘩,抬头冲门外喊“元娘你去外边,邀请楚国夫人,大父在此等她。”
门外响起惊呼,听起来很兴奋,脚步瞬间消失。李思文满脸宠溺,很快意识到不对,小心翼翼问“思文敢问阿爷,为何回心转意?武康犯大不敬,若贸然求情,对李家名声不利。”
沉默片刻,李勣喟然“敬业有勇有谋,只身前往贼巢。说好听的,胆识过人,说难听的,太过鲁莽。这次能成功,下次不一定。李家不需锐意进取,更需稳住家业。为父戎马一生,不会像他那样,将来坏李家的,定然是敬业。”
思文瞠目结舌,额头冷汗滑落,觉的言之有理。敬业太过鲁莽,误中武康诡计,殴打长孙冲打,致两家结大怨。想到这里,小声说道“阿爷的意思,此次帮助武康,将来李家遭难,他能出手相助?”
李勣手拈长髯,语气异常肯定“那日议政堂,皇后出现堂后,可见荣宠甚固。武康与皇后,感情颇为深厚,若能熬过此劫,将来权倾朝野。为父有预感,只要帮武康,就算敬业谋反,他也能保全李家。”
思文如遭雷击,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谋反吧。额头沁出细汗,阿爷眼光毒辣,从不无的放矢,敬业那混小子就在这时,门外急促脚步,元娘大呼小叫,楚国夫人走啦。
李勣唰的起身,扭头看李思文,后者重重点头,撒腿跑出书房。半个时辰左右,垂头丧气而归“找遍普宁坊,又找武府和修真坊,没发现夫人身影。明天武康问斩,只有阿爷和太尉,能拖延些时间,她去找长孙无忌?”
不会找长孙无忌,李勣果断摇头,端起桌上酒杯,忽然僵在半空。想到那种可能,既震惊又惋惜,仔细琢磨许久,觉的别无门路。可那种门路,必死无疑啊,武康也挨不住。
此次错失良机,难道是天意?缓缓站起身,走到书房外,看大理寺方向。大理寺正门外,紧闭的房门前,斗骢傲然而立。小晴凝神观望,苍白如纸的脸,爬上一丝温馨。
睡梦中的武康,猛地睁开双眼,翻身跳下砖床。赤脚跑到牢门,双手紧握栅栏,凝望对面墙壁。几分钟后,缓缓闭目,松开双手,紧捂胸口。站直腰身,心有灵犀,温馨浅笑。
走廊脚步响起,瞬间打破心境,怒气层层上涌。狱丞头皮发麻,眼中带着惊悚,哆嗦着拿钥匙,蹑手蹑脚开锁。良久之后,武康收杀气,敷衍的抱拳,回床边静坐。
七个狱卒进来,狱丞指挥吆喝,快速收拾卫生。马桶提出去,清理地上干草,堵上耗子洞。桌子放床边,一遍遍擦拭,搬两只矮凳。桌面铺玉帛,摆十几道菜肴,五斤装的酒坛。
菜肴很丰盛,全部是肉食,连牛肉都有。热气腾腾的,这顿断头饭,武康表示满意。狱卒抬来木桶,狱丞端着托盘,上面盖着黄缎,放木桶旁边。象牙白玉箸,萤石绿酒杯,且都是两副。
一切准备就绪,狱丞带狱卒出去,进来四个宫婢。拿出纤细银针,检查每道菜,完事儿作揖离开。这么大的仗着,是那个人来了,自从住进牢房,还没见过她。
很快出现倩影,武康挑挑眉,很不可思议。堂堂武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