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梳,去婺州刺史府找我。”
说罢转身离开,堂屋餐桌上,有热腾腾米粥。顺便喝两口,把横刀挂腰带上,大踏步出门。众保安等候多时,武康眉头微皱,向钱顺比划“铜钱”手势。
重新回到堂屋,钱顺很快来到,武康倒出钱袋,足有四两白银,全部放餐桌上。看了眼微开的卧室门,淡淡说道:“这些钱够你用几年,我走了。”
马队绝尘而去,妇人匆匆跑到院外,驻足眺望远方。直到影子消失,才收回不舍目光,低头凝视木梳。突听有人说话,惊慌转身,把木梳藏身后。
衣衫褴褛的乞丐,须发苍苍,手拿青色竹竿,腰挂鼓囊囊布袋。看向芳娘,操着沙哑声音:“叫花子两天没吃东西,心善的娘子,能给口吃的吗?要是没吃的,给碗水也行,小老儿感激不尽。”
看清老乞丐的脸,差点惊叫出声,赶紧跑进屋里,捧热腾腾粥出来。乞丐连声道谢,不接筷子仰头就喝,三下五除二热粥下肚,舒服打个饱嗝。把碗递过去,片刻后问道:“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芳娘摇头,乞丐也摇头,缓缓说道:“他姓武名康字变之,新任婺州刺史,朝廷四品命官。他坑杀三千俘虏,背负三千罪孽,佛祖会惩罚他的。把木梳丢了吧,他会给你带来灾祸。”
女人大惊失色,满脸不可置信,木梳攥的更紧。半晌摇摇头,底气不足道:“奴奴只是妇人,不懂老丈说的。他是个好人,给奴奴很多钱,如果没有孩子...我不会去找他。”
老乞丐不置可否,打开腰间布袋,手探进去摸索,递给她粒米说:“人生最难知足,你有这个想法,真的很好。这粒米你留着,如果真有了,拿着米找他,他会安排好你。”
芳娘迟疑片刻,接过那粒米,匆匆回到房。从柜里翻出荷包,把米粒、木梳放进去,搬出所有破衣服,把荷包压箱底。见老乞丐还在,端起自己那碗粥。
老乞丐没接粥,提竹竿离开,自言自语道:“我已经吃饱,今天不饿肚子,已经知足了。那个人贪得无厌,不知道满足,佛祖才会怪罪...”
声音越来越小,老乞丐渐渐消失,芳娘久久不能回神。老丈和武刺史长的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的。他们什么关系?是父子吗?
很快自我否定,暗笑自己傻,不可能是父子。他是婺州的刺史,很大很大的官,怎么可能让大人乞讨?
乞丐走出很远,向着西方虔诚行礼:“他给那妇人很多钱,是做好事吗,能抵消一份罪孽吧?”
祈祷很久,仿佛听到佛祖原谅,再次解开布袋,拿出一粒米,放进嘴里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