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朱”和“猪”谐音,就禁止百姓养猪,打杀百姓生猪,你比朱元璋还牛啊!人家是大明创业总裁,也只禁止百姓提“猪”,并不禁止百姓养,他也不敢禁。
禁止百姓养猪,就等于自掘坟墓,没有猪就没有家,没有家就没有国。何为家?宝盖下面一个豕,宝盖是房子,豕就是猪。家里没猪,意味田地没肥;田地没肥,意味庄稼减产;庄稼减产,意味家破人亡。
九娘气的小脸通红,压低声音说“二郎,江刺史怎能如此荒唐,怎能下如此政令?同是一州的刺史,耶耶肯定不会这样的。二郎帮帮他们,他们好可怜啊!”
怎么帮啊?这里是睦州,无计可施啊!握紧她的手,苦笑着摇头,叹口气轻声说“这是大唐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就是官场,无论政令多么奇葩,我都不会惊讶。九娘,我是婺州参军,真的无能为力!”
院子里异变再生,灰袍吏员冲向猪圈,妇人一声惊叫,放开孩子哭喊着阻拦,被灰吏踹倒在地,捂着肚子哀嚎。片刻之后,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爬起来跑到猪圈前,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着。
可惜没用,两灰吏抓住她头发,硬生生拉到院子里,丢在地上拳打脚踢。小娘子哭着跑过去,被一巴掌打倒在地,直接昏了过去。妇人不顾身上疼痛,用身体护住小娘子。
姜二牛面目狰狞,左手摁绷簧,又手攥刀柄,横刀出鞘一半,目光看向这边。武康微微摇头,二牛不敢置信,横刀狠狠归鞘,脑袋猛然偏过去。所有保镖,也都松开刀柄。
九娘忍不住落泪,泪眼汪汪看着她,哆嗦着嘴说“二郎我不想你当官了,我怕有一天,你也会像江狗官这样,被万民唾骂。”
武康神情微怔,片刻后苦笑道“官场本黑暗,政治本肮脏。然莲花出淤泥,金蝉出粪土,萤虫出腐草就是说,莲花从淤泥中长出;蚕蛹生在粪土里,最终破茧成蝶;美丽闪亮的萤火虫,是腐烂的杂草孕育。清洁的东西,从污秽中诞生;光明的东西,在晦暗中孕育!”
盯着她眼睛,继续道“九娘,你的目光清澈无邪,应该一直无邪。莲花、金蝉、萤火虫,你来欣赏,也帮我欣赏;淤泥、粪土、腐草,我来直视。咱们互相分工,回到车里,好吗?”
约莫半分钟,九娘擦去眼泪,重重点下头,下马回到车中。
院子里哭声更甚,几个灰吏手持棍棒,翻身跳入猪圈,猪的哀嚎声响起。然后哗啦一声,猪圈塌了一方,黑色母猪冲出来。
灰吏不再殴打妇人,提着棍子迎上,一棍砸在母猪脑袋上。母猪应声而倒,发出杀猪般吼叫。棍棒雨点般落下,很快黑猪停止哀嚎,被活活打死。这时,一窝猪仔跑出猪圈,看个头不到半个月。
所有灰吏齐下手,棍棒舞的虎虎生风,猪仔也遭受灭顶之灾,没有一只漏网的。院子一片狼藉,到处是猪的尸体,妇人哭的死去活来,趴在地上双手不断挠地,指甲断裂流出鲜血。围观百姓愤懑,却也敢怒不敢言。
武康轻叹口气,看着妇人陷入沉思。陈硕真造反,区区两千人,攻破睦州城。睦州折冲府,外加数万民兵,被打的望风而逃。不到半个月,搅得睦州天翻地覆,叛军壮大数万人,有了攻城略地资本,甚至攻打歙州、婺州。眼前的画面,就是根本原因吧?
差点忘记了,雉山县就是陈硕真的故乡。想到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不由得恨从心来,文若就是死在她的刀下。你在睦州造反,我举双手赞成,你杀光睦州贪官污吏,我敲锣打鼓庆祝。但你若攻打婺州,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睦州对于整个大唐,只是一根手指头,长了脓疮的手指头,大不了砍掉就是。可你陈硕真攻打其他州,就是把手上脓疮,传染到整个身体,不灭你灭谁?
嚣张的呵斥,打断他的思绪,瞳孔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