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为韩老夫人递茶送水的韩思澜眼圈泛红,解释道:“二嫂说今年的银霜炭价格过高,提议府中上下都改用普通炭火。”
韩老夫人喝水后觉得稍微好转,此时眼圈也泛着红润,缓缓说道:“我早已习惯了,再说,我已行将入木,哪里还配得上用银霜炭?那可是宫中贵人才能享用的。”
“只是,母亲,去年您一直使用着那珍贵的银霜炭,哮喘病都未曾发作过一次!今日刚换上这平凡的炭火,便……”
韩思澜的话未及说完,便被韩老夫人的一道严厉目光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这一切,韩玟煜都看在眼中,他的神情严肃而坚定,语气不容置疑:“母亲,就算府上不再使用任何炭火,您也必须继续使用银霜炭,您的身体无法承受烟熏的侵袭。府上还有些银两,支撑。”
韩老夫人长叹一口气,犹豫地道:“只是芊芊那边……”
“儿子明白,会去跟芊芊说的。她是个明理的女子,母亲不必担忧。”韩玟煜回答完,想到天气日益寒冷,他不及多言,急忙返回,打算让徐芊芊尽快购入银霜炭。
徐芊芊听闻韩玟煜的请求后,脸色震惊,声音有些颤抖:“玟煜,如今银霜炭的价格已炒至天价,仅曦月坊才有售,且数量有限,还要加价购买……”
“那又何妨?”韩玟煜打断她的话,“母亲畏寒,去年她一直用的是银霜炭,哮喘从未发作。如今她年事已高,若是再使用普通炭火,如何受得了?芊芊,在这些细节上无需过于节省。”
徐芊芊深吸一口气,默然不语。稍作犹豫,她抬头询问韩玟煜:“你刚才去了荣禧堂,是不是母亲提出要使用银霜炭?”
韩玟煜显得有些不耐,他以往从不曾在这些琐事上耗费心神,他的精力应当投入到为国家尽忠的伟业中,而非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然而,在韩玟煜心中,徐芊芊始终占据着特殊的位置,即便心有烦躁,他还是按捺住性子,温和地道:
“母亲不想用银霜炭,作为晚辈,我们应该孝顺她。明天就让人买回一些银霜炭,屋内如此寒冷,难道能让母亲受凉吗?”
徐芊芊心中涌起一股疑问,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也会受寒吗?但想到韩玟煜素来品德高尚,对女子体贴入微,这也是她曾经欣赏他的地方,于是她还是把疑问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她取出三十两银子,交给贴身的侍女,让她去购置银霜炭。
原本以为至少能买到荣禧堂一个月的用量,不料侍女仅带回了区区两筐。
徐芊芊眉头紧锁,问那侍女:“怎的如此昂贵?”
侍女也是心疼不已,却无奈地道:“夫人,曦月坊购买银霜炭的人络绎不绝,这点炭火还是我拼尽全力抢购而来的。”
韩老夫人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光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徐芊芊,语气温和地道:“你这孩子,明明已经告诉你不必破费,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孝心。”
徐芊芊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憋回了喉咙。
荣禧堂的火盆终于燃起了银霜炭,既无一丝烟雾缭绕,又散发着暖意融融的气息,韩老夫人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韩思澜坐在韩老夫人身旁,心中盘算着那区区两筐的银霜炭,不禁撇了撇嘴,嘟囔道:
“母亲,我二嫂实在是过于吝啬。我二哥亲自和她说明了您需要银霜炭的事情,她竟然还是只买了这么一点。真是吝啬。”
要知道,韩府去年可是几十筐银霜炭接连不断地运进府中,整个荣禧堂在冬日里都充满了暖意,那是韩思澜记忆中最温馨的一个冬天。
然而,仅仅一年时间,她们竟然开始为银霜炭的供应而担忧。
在女儿面前,韩老夫人无需再伪装,她长叹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