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
听她说要杀了玄帝,剑山主静了片刻,面上的表情反而松快多了:“你办不到的,玄帝不是个别修士能够挑战的存在,玄国内每位修士修行,都有一小部份的力量归他身上,你知道这是多恐怖的一份力量吗?他不是一个人,他是玄朝的象征——你怎么打败一个仙朝?我劝你早日打消这个念头,玄帝对剑修天才最是看重,你改了这心思,说不定还能得他重用。”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没见过他。”
“知道你还想杀?”
见渡星河点了点头,剑山主忽然觉得自己的落败又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毕竟正常人打不过疯子是很合理的。
渡星河哼笑:“我可以不要你当我的助力,但也起码得对我的事三缄其口——既然这禁语海里的金龙极有可能是玄帝丢失的龙脉,那对不住了,现在它是我的龙脉了。”
剑山主盘腿而坐,望向一旁躺着的渡星河,看她薄唇张张合合,仿佛看一个疯子在梦呓。
剑山主托腮问:“那我刚才要是赢了呢?”
“在蛊场输了,蛊神的力量会反噬我,那我就死。”
“……啊?”
“能够把你收作己用的力量,不能一点代价都没有吧?”
渡星河抬起手,那原本透影无形的蛊链一下子变形凝实起来,化作实质,将剑山主一把扯过来,扯得往前一跌,跌撞到她的身边来:“总之,还是我赢了嘛。”
小人得志。
剑山主咬紧后槽牙地想,却对她恨不起来,只余无奈:“我是觉得你这想法和送死无异,而你本可以借助玄国的力量更上层楼的。”
她能看出渡星河是多么难得的天才。
因此也更为她痛惜。
“谁说我不借了?我借啊!不然我入剑宫干吗?”
渡星河看向她。
剑山主匪夷所思:“你要杀玄帝,还要借玄国的力来培养你自己?”
渡星河用力点头,仿佛她问了什么笨问题。
看到此番答案,剑山主不禁被此人的厚颜无耻所震惊,久久不能言语。
“好了。”
渡星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打了个响指,撤去蛊场。
海水重新将二人包裹。
“嘶!”
带着盐份的海水灼过她没完全愈合的伤处,如同被洒下一海碗的盐,疼得渡星河轻轻一皱眉。剑山主没好气地将她一把抓过来,用简易的法术为她疗伤,听她笑说:“姐姐真好,还知道心疼我。”
“我只是不像你那么卑鄙。”
剑山主冷声说,对她没有一点好脸色。
很快,剑山主又反应过来:“我的伤在分出胜负的刹那全愈合了,你的伤——”
“我就是想看看姐姐会不会心疼心疼我。”
渡星河欣然承认。
“你——”
“现在知道答案了。”
渡星河笑眯眯的。
见惯了她杀红眼的模样,才见她笑嘻嘻地放下身段,借此向“利用”了她的事儿道歉,剑山主既是好气又好笑,恼是恼了,却恨不起来。
若然渡星河是觊觎她的天材地宝,剑山主还能恨她一下。
可斩杀玄帝是多么不可能的愿望,背后必然有渡星河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虽不知真相如何,剑山主心中的天秤却早已为她所倾斜。
九重剑山的孤寂剑生里,能够遇到另一把惺惺相惜的剑,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剑山主仿佛已经看到了渡星河的悲惨结局。
她眼圈微红,劝说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也罢,也罢。
渡星河不是说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