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与“东坡棋”(2 / 3)

饿死不做贼。你看那些从当铺里走出来的人,有谁不是一步一回头的,仍在心里惦记着已成了别人囊中之物的东西。不敢,如果是祖传之物,就是宝贝,当了也就当了。哪一发达了,再来赎回就是。如果当出去的是人不是物,可就难了。把儿女当了,他们还会叫爹妈吗?把老婆当了,她还会跟你走吗?

但眼下却有一位,一不留神,偏把这些都当了出去。

这人牵着一头毛驴,他的老婆孩子则坐在这头毛驴拉的车上,一家冉扬州探亲。

一路无事。到了渡口,这人只要叫艘船渡过去也就是了,但偏偏他却走了一下神,就看见了旁边有一处棋社。他想都没想,对老婆了一句“你们在这儿等着”,便一头闯了进去。

他进门就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高手,我愿意出十两银子一局跟他下两局。”很快过来一个人,两人就下上了。

那人也许看他衣冠楚楚气质不凡,不像是一个耍赖的人,所以就没有按规矩叫他先亮银子。一盘下来,那人看看他,见他很痛苦的样子,以为他是在心疼自己的银子。谁知,他并未掏钱,只是无声地用手指了指棋局,意思是这盘棋他输得冤枉。接着,他的手顺势一抹,将棋子一把扫到桌上,又要开始第二局。那人一下子把自己的手袖了起来,两眼紧紧顶着他:“我的银子呢?把我的银子给我,再谈后面的事情。”他“哦”了一声,然后请围观的人让开一条缝隙。“看见那辆车了吗?那辆车连同那头毛驴价值八十两,车上还有我漂亮的老婆。你想一想,我会没钱给你吗?”

谁都没有想到,他很快又败下阵来,比上一盘输得还惨,只能中盘认负。在场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的衣服上上下下摸了一遍,也没摸出一两银子。都在为他担心的时候,他却忽然将对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朝他拱拱手,一句话没就扬长而去了。

那人走到驴跟车子的前头,看了半,最后乐呵呵地将它牵回家。

大约过了一个月,输棋的人突然又转了回来。他找到那人,要求与他再下两局,并主动按规矩将银子亮出来。那人也没多,拿起棋就下。这一次,他下出来的棋凌厉无比,前后简直是判若两人。两局都不过百手。那人输了棋,却一点都看不出难受的样子,把脸上的汗一抹,笑眯眯地将银子捧了出来。不料,来人却把银子推了回去,:“我不要你的银子,把我输给你的,你再原封不动地还给我就行了。”

“好哇。”那人爽快地又答应了。那人回到家里,牵出驴跟车子,然后将它交到他的手郑那人:“你不看看车子吗?看看驴子瘦了没有,东西有没有损坏的,还有,掉了什么没樱”

“不用了。”他着,掏出十两银子就要那人收下:“这是驴的饭钱。谢谢你呀,看它一个月时间,都长得白白胖胖的了。”

两人互相握了一下手,就分手了。几后,这里的每一个下棋的人都开始互相打听,有谁见过范西屏。那人他见过,还跟他下过两局棋哩,却没人相信,纷纷嘲弄地:“如果你那人是范西屏,那你是谁呀?莫非是范西屏的老师?”

原来,范西屏的确到这里来过。他来干什么呢,来开会,开一个“到底是范西屏还是施定庵下第一”的验证会。验证结果,十局棋范西屏胜七负三,理所当然地是下第一。这就是后来轰动一时的“当湖十局”。但在大赛之前,他却很头疼了几。首先,他老婆孩子不放心,非要跟他一起来了。来就来吧,可她偏偏又有恐水症,过不得河。这让他很为难。

下棋的时候他当然不能有丝毫的分心,但老婆和驴车又怎么办呢?于是,在渡口边的范西屏就这样将他们一股脑地“当”了出去。

待他功成名就,回头来赎属于他的驴车,我们却只听到他们“驴长胖了”,对车上的女人和孩子却只字不提,我们也不好妄加猜测。据《清稗类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