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后院,一处偏僻的角落,何舜华被囚禁于此,昏暗的光线透过狭小的窗户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
此时,何舜华正无力地倚靠着墙壁,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原本明亮的眼眸如今黯淡无光。
外面迎亲的锣鼓声一阵紧似一阵,何舜华扯了扯嘴角,凄然一笑。
她爹刚刚被问斩,李家便迫不及待将她关进偏院,给新人腾出正房。
李家当真凉薄至此。
半个月来,李云廷也不曾来看过她一眼。
至今今日,听到的锣鼓声,何舜华才知晓,李云廷又要成亲了。
何舜华的心如坠冰窟,她原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如死灰,可此刻听到这声音,仍忍不住一阵刺痛。
她喃喃自语:“终究是新人笑,旧人哭。”
屋内没有生火,寒意阵阵,可她似乎浑然不觉,她低头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茫然与悲戚。
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她连自己都自身难保,又该如何护这小生命周全。
何舜华闭了闭眼,泪水潸然落下,滴在粗糙的地面上,转瞬便没了痕迹。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何舜华一惊,下意识抱紧肚子,警惕地看向门口。
“少夫人,是我。”
何舜华听出是丫鬟小桃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轻声说道:“小桃,进来吧。”
小桃推门而入,迅速回身关上房门。
她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快步走到何舜华身边,心疼地看着她:“少夫人,您受苦了。”
说着,将食盒放在一旁,从怀里掏出一个暖手炉递给何舜华,“这天寒地冻的,您先暖暖手。”
何舜华接过暖手炉,感受着那一丝温暖,心中一热,眼眶再次湿润:“小桃,难为你还想着我。”
小桃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少夫人,您对我恩重如山,小桃怎能眼睁睁看着您受苦。我今日偷偷藏了些饭菜给您送来,您快吃点吧。”
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和一碟小菜。
何舜华看着这些简单的食物,动作迟缓。
她已经许久未曾好好进食,可此刻却没什么胃口。
见何舜华迟迟未动,小桃急得快要哭出来,劝说道:“少夫人,您身子本就弱,再不吃东西怎么行?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小公子。”
何舜华这才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米粥,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少夫人,您就吃点吧。”小桃继续劝着。
何舜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舀了一小勺粥,缓缓送入口中。
可那粥在嘴里却如同嚼蜡,难以下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强忍着将那勺粥咽下,随后又艰难地吃了几口。
勉强吃下一碗粥,何舜华感到胃里一阵翻涌,但她还是强忍着,缓缓放下碗筷。
小桃见状,赶忙上前收拾,心疼地说:“少夫人,您别太勉强自己了。”
何舜华微微摆手,靠在床头,她看着小桃,问道:“你是如何混进来的?门口的婆子没有发现吗?”
小桃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才低声说:“陈婆她们都去前头帮忙准备大少爷的婚事了,看守没那么严。我趁她们不注意,就溜进来了。”
何舜华未出阁之前,也打理过内宅,自然清楚一些婆子喜欢偷奸耍滑,嘴上说着去帮忙,实则是找机会偷懒或者凑个热闹。
这倒是给了小桃可乘之机。
小桃是李府买来的丫鬟,并非是她从何府带过来的。
所以在她身边的丫鬟被李老夫人遣散的遣散、发卖的发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