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士龙呆立当场,如雷轰顶。
那根被铁骑踩烂的柳枝,躺在地上,显得无比触目惊心。
脱笼飞去的尉支文德,疯狂地抽打胯下的神驹。
这匹果下马,看似矮壮,但的确是果下马中的战斗马。
竟然在高句丽起伏不平的丘陵山路之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卫玄和宇文化及等人,所乘之骑,自是百里挑一的突厥骏马。
然而,高句丽是什么地方?
不是平原,而多是山多林密、道路起伏的丘陵地带。
果下马能带着人窜过去的地方,突厥的高头大马却不一定能。
果下马能窜上蹿下的林间山道,突厥马却不一定能行。
一晃一绕,尉支文德和他的伙伴们,竟然在追兵的视线中越来越远。
而他们行走的路线,根本不是直奔鸭绿水,而是偏北的国内城方向。
这也恰好绕开了鸭绿水方向的多重斥候巡逻大队。
最终,不熟悉地形的卫玄和宇文化及等人,追丢了尉支文德。
原来,昨晚喝酒多,宇文述、于仲文俱是起的迟了。
毕竟,他们的年岁就在那儿。
等二人醒来梳洗完毕,来到大帐,就见右御卫大将军卫玄卫文升、左武卫大将军辛世雄前来报到。
原来,这两路兵马,一直在赶来汇合的途中,今日方到。
大家寒暄一番,于仲文便说到高句丽乞降一事。
听了往日种种,两位大将俱是一震。
“坏了,坏了!”
辛世雄连连叫道,卫玄也是皱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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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坏了?”
于仲文不解地问道。
“大将军,受降如受敌,不可轻也!“
“今我等听信文德,按兵待降,若高句丽真降尚且罢了。然若他家国主、渊爱等人,只是为诈降,虽以贵人为质,怎么办?”
“可知高句丽人生性刁蛮,少有信义啊!”
“如此之时,彼定已侦知我军缺粮之险,后用此计以老我师,坏之其一!”
“放走尉支文德,便是纵虎如山,敌军立得心骨,我军胜算失之,坏之其二也!“
这一番话,一下子如醍醐灌顶,让宇文述和于仲文大变颜色。
卫玄也道:
“受降乞降之事,乃国之大事,非一人一军可擅断,定需押尉支文德亲到主上驾前定夺。”
“故,坏之其三,乃若主上问责我等,因何私放敌酋,又为何停兵不进,奈何?”
卫玄和辛世雄的话,如满点暴击,重重地锤在于仲文、宇文述等人的心口上。
“快……快追,不要……让尉支文德出营!”
于仲文脸色惨白的,虚弱地挤出几个惊心动魄的字。
还没来得及卸甲的卫玄、辛世雄,以及总喜欢披甲显摆的宇文化及,狂奔而出。
然而,晚了!
不知道刘士龙发什么神经,这个平时爱睡懒觉的文人大官,今天起得特别早。
不仅陪着尉支文德吃了丰盛的早餐,却见两位大人高卧未起,便按照昨日说好之策,领着尉支文德等一帮人出营送行去了。
卫玄等人,最终看到的,只能是尉支文德等人,骑着果下马狂奔而去的背影!
事到如今,心存侥幸的于仲文、刘士龙等,还妄想事情不是他们最不想的那样子发展!
但是,知道尉支文德已经彻底脱险后已完全解脱的高仕达,终于放松了对高大阳父子的贴身保护。
扔下再不理皇室父子,躺在那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对可怜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