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倒不是想和大周作对,而是大周太乱,若唐韵没办法平定叛乱,那未来大周境内搞不好会形成割裂的局面。那时,战乱必盛,他岂能容许任何一方影响到他青山县的发展?他曾有过打算,若战乱一直持续下去,等青山县发展再进一步,他索性直接攻下武阴,将整个陇州控制在手中。
如今虽然大周乱事已平,但当初的构想却仍然可以拿来使用,以青山县为核心发展区,向周边幅开一个大型的经济和军事带,形成层层防御网。武阴城则作为外围守御的中枢,由何惇负责。
这次陈言会到武阴,便因何惇已遣心腹送来消息,所有事宜均已安排妥当,要准备两日后的巡街大典。
这些日子,陇州已赐给新晋的天国公之事早已公示百姓,到时候陈言要穿上公爵袍服,坐车或者骑马均行,带上仪杖队和府中护卫,巡礼武阴城几条主街,以让百姓一瞻天国公暨天师大人的威仪。
陈言带着护卫到武阴城外时,还隔着百多丈远,就见道旁排了长长的人龙,夹道欢迎。
带头的是何惇,陈言一向知道他是个实干派,有点诧异。
何惇啥时候开始搞这种事了,居然安排了这至少二三千人在这等着迎接他。
“陇州府尹携衙中大小官员,恭迎天师大人!”
马车停下后,何惇带着一干官员齐刷刷跪下,高声呼叫。
他身后的府军军士将百姓隔开了五六丈,但这声音还是传到了百姓耳中,最近的一批慌忙跟着跪倒,接着人浪一般,跪潮不断往远处延伸出去,不多时,两排人龙尽皆跪低。
陈言掀开车帘,看到这幕,微微皱眉,道:“何大人,你近前说话。”
何惇立刻从地上爬起:“是,大人。”小跑着到了马车跟前。
陈言一伸手,咄地一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
何惇一惊,一把捂住额头:“大人您这是何意?”
陈言骂道:“本官看你是离我久了,欠收拾是吧!谁叫你搞这种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安排这么多人来这迎接的?”
何惇心中浮起亲切的感觉,当年他还在青山县时,陈言就时常这样敲他脑门。他自然知道,唯有亲近之人,方有资格得到这“待遇”。
此时见陈言骂来,他连忙陪笑道:“大人,这些百姓不是下官安排的。”
陈言哂道:“不是你安排,难道还是他们自个儿来的?”
何惇点头道:“大人英明,确是如此。”
陈言失笑道:“你猜本官信不信?你说我回青山县,我县里百姓迎接我,正常,但本官与武阴城百姓素不相识,他们主动来迎接我做甚?”
何惇肃容道:“大人还不知道吧?如今您声名远播,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在陇州地界,百姓们如今对大人奉若神明,甚至还有人在家中供奉大人的生牌呢!”
陈言一愣:“啊?这怎会?”
何惇神色凝重起来,道:“大人还不知道吧?您为大周立下的不少大功,不知被谁付了出来。如今陇州百姓皆知您北定民变、南济粮灾之事,还知道您计定宁王叛逆,力破通元贼寺,更别说奉神大典在万人之前显无上神通请得大周先祖降世显灵等事。大人,下官怀疑,有人想要害您!”
何惇是知道陈言一贯的低调策略的,所以忽然间这些消息大街小巷地传播开来,自然大吃一惊。
虽说这能让陈言扬名,毕竟那些事确实是陈言所做。可这同时也等于坏了大人过去定下的准则,将他彻底暴露在日光之下!
可要命的是,他虽派人四处缉寻散播者,却一直收效甚微。
这次请陈言前来,除了赐封之事外,这件事也是原因之一。
陈言听完何惇的话,也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