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沈樵也大致明白了当时的事情,主动接话道:“因为这些因素的困扰,导致你的支持率一路下滑,最后不得已主动将核心支持者让渡给了郑廉,也就是你的学生?”
高培元苦涩一笑。
“不止这样……随着我支持率的一路下滑,我自知胜选无望,便把一切赌在了他的身上,把他当做了我理想的接班人。”
“当时郑廉距离另一位有力竞争者,还有着12%的支持率差距。整整四个月,我带着他,一家家去拜访我的支持者,希望他们能把票投给郑廉,我亦坚持着没有退选,为他的厚积薄发,打着掩护……”
“奇迹就这么发生了……我记得很清楚,0.6%的微弱优势,我亲手创造出了洛桑政坛历史上,最年轻的区长,带着我多年奋斗了一切,走上了我梦寐以求的位置。”
沈樵原本还在心里嘀咕提审顺序的事情,听到这么曲折的故事,也来了兴趣,主动问道。
“你既是郑廉的老师,又把他视为你梦想的延续,郑廉上台后的核心幕僚,你也做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林奕不说话,静默看着高培元。
他知道,付出到了极致,就会产生过高的期望。期望的终点,往往有失望相随。
他和宁晴的感情,便是如此。
提到谋杀,高培元的眼眸中狠意愈发浓烈,声线都颤抖了起来。
“一年后,西城眠龙山矿区开发,张氏矿业中标,但开采后不久,张德沛那老狐狸便主动找上了我,说是矿场的监管太严,他们束手束脚,开采进度一直很慢,希望我能帮忙打打招呼。”
“那时我本严词拒绝了。但他知道我一直在苦等肝移植的供体,毕竟就算是政坛的核心幕僚,也难以绕开排队和配型难的问题。”
林奕不屑地轻笑一声,知道投其所好是张氏这种老财团的惯用腐化伎俩,但偏偏对垂死之人有着无法比拟的吸引力。
就像当初,周叔那么一个善良的人,为了一个让妻子活下去的器官,都死死缄默了这么多年。
“你还年轻,自然不能感受到,那种眼睁睁看着死亡迫近的绝望。”高培元对于林奕的嘲笑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表情愈发萧索,“最终,他从海外渠道为我找来了一个完美配型的肝脏。我动心了……”
“当时我抱着打个招呼,也不会有什么的侥幸心理,为他办了事,但未曾想,这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林奕眉头紧皱,开口问道:“一切的导火索,是绫启尚的举报信吗?”
高培元不可置信地抬了抬头,瞳孔都放大了一瞬,半晌才无奈垂下。
“真没想到,你竟然查到了这个地步。连那封信,你都知晓……”
“你比你的侦探父亲,要强多了。现在回想起来,怕是小看你,才是我计划最大的失误……”
沈樵完全不知道绫启尚是谁,只是感觉林队在听到父亲二字后,身上仿佛就镀上了一层怒气,极力克制着自己。
“绫启尚在西城也算个小有名气的律师,之前在劳动纠纷案件中,和郑廉打过交道,算是有一层泛泛而交的关系。我记得很清楚,09年的八月,我在一天深夜接到郑廉的电话,让我过去找他,有重要的事情找我……”
“我去了,张德沛也在那里,畏畏缩缩的。我意识到肯定出事了,直到他愤怒将那封举报信扔到我手上。盗采金矿、谋杀矿工,惨绝人寰的罪恶摆在眼前,我才知道,我的几句招呼,帮张氏这些畜生掩下了多少可怕的罪恶。”
林奕眼神冷冰冰的,嗤笑道:“你不用讲的这么煽情,着实有点恶心!你做西城最高权力者的核心幕僚,你的话,有多少分量,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你心机如此之深,怎么可能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