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焱皇子走了,雅间里没了外人,白玲儿肆无忌惮地坐在了五皇子刚刚坐的位置上,面前许多还没动过的瓜果拿着便吃,边吃还边问。
“玄长老,难道你有事急着找我?”
皓首苍颜鹤骨霜髯的玄止戈看起来已经是龟鹤之寿了。
他摇了摇头:“算是有事吧,但也不急这一时。”
“那这大焱的五皇子他临时有事走就走吧,为什么要先说是我们有事要谈?显得像是他在迁就我们一样,太心机了吧。”
“呵呵,你弄了那些小玩意来卖是你自己的事,我不许你打着百羽王朝使团的名号,你就故意露出点妖气,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这不也挺心机的嘛?”
白玲儿矢口否认:“玄长老,你可不能仗着妖皇信任就凭空污我清白呀!我明明是前些日子修行出了点岔子,如今哪怕化形也控制不好气息,才不是你想的这样呢!”
玄止戈呵呵一笑:“是这样吗?”
白玲儿连连点头:“当然呀!”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妖皇派来与大焱结盟的这支使团共有十来个人,白玲儿自然是其中之一,而刚与五皇子同赏完一出武戏的玄止戈长老则是这次出使结盟的主事者。
在这人族京城,一应事宜都可独断。
有点儿做贼心虚的白玲儿转移话题:“哎呀,玄长老关心我这点小生意做什么,您老可是肩负妖皇器重,要琢磨的是妖族大计,不要为我这点琐碎小事分心啦,您刚刚不是说有事找我吗?这不我正好在这里,您不如和我说说?”
月台下,戏台可不能歇着,演完了一出又得上新的一出,戏子们闪亮登场,戏台下的观众们千呼万唤。
好不热闹。
但是这方月台够高,听得见热闹却不在其中,如置身云端。
玄止戈站起身,走到月台边缘扶着栏杆俯身下望,却不是为了把戏台看得更清楚点,而是看着底下的那些人:“白玲儿,你对当今的人族,对这大焱,对这天下首善的玉京城,有什么见解?要是能令我满意了,你做自己的小生意赚了多少银子,我就都当不知道了。”
“真没赚多少,我就挣了点辛苦费呢!”
“哦?之前大家讨论要拿些什么东西在奇珍会上亮相售卖的时候,你把示辰盘、引火壶、千里目都给否了,我还以为你这独家生意,应该日进斗金呢。”
“哎呀,没那么夸张,只是小赚了一点点啦……”
白玲儿笑嘻嘻地走过去,剥着葡萄给年纪大地位高的玄止戈吃,不过半开玩笑地说了两句之后也逐渐收敛起了笑容,清了清嗓子。
她身为使团成员之一,从百羽王朝来到了玉京城,在适当时候给出自己的见解供玄长老参考,本来就是分内之事。
“好的地方是挺好,光鲜亮丽金碧辉煌,但烂的地方也够烂,流脓生疮臭不可闻。”
玄止戈笑着说道:“好在哪儿,烂在哪儿?总得说说吧,就这么句总结,我可满意不了。”
白玲儿指了指戏台上。
“刚才的戏和现在的戏,就都挺好的。”
玄止戈微微颔首,他当然知道白玲儿说的戏,可不仅仅是戏台上的戏曲而已。
诗词歌赋。
浪漫而又充满想象力的创造。
或许恰恰是因为生而弱小才有那么多留白能去抒发胸臆,但不可否认从古至今这都是人族最擅长的创造。
能够延续至今,也算是没有丢掉这项长处了。
还有,刚才的戏。
虽然在台上的只是戏子,但武帝却不只是戏台上的英雄而已。
似武帝那般惊才绝艳的个体,尽管只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却足以凭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