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轻轻眨了下眼,将舒姐儿往上挪了挪:“姐姐在孩子面前可说不得这些,万一身边有人嘴巴不老实,把姐儿的话学出去……”
赵妨锦抿唇一笑,便跳过这个话题,总归赵妨玉有好事不会忘了她的。
“大姐姐如今怀了身子,也万不能忽视了舒姐儿,那些人嘴上没个把门儿,万一说些什么伤了舒姐儿的心,闹得你们母女有隔阂,这些人如何也担不起的。”
赵妨玉环顾四周,只见到了几个从赵家带来的面熟丫鬟, 便收回视线,赵妨锦知道她的好意,略一思索,也明白过来。
“宋家人丁稀少,必然是盼着姐姐多生些男孩子来继承家业,咱们舒姐儿的嫁妆得早早备着,可不能放任他们做出些重男轻女的事来。”
赵妨锦再度点头,她与赵妨玉都是从赵家那样的富贵窝里出来的,自然知道女儿合该娇养。一辈子最快活的日子不过是闺中未嫁时候,姐妹们玩闹,万事不忧的光景。
嫁人之后,小到针头线脑,大到中馈交际,什么都要劳心劳神。
婆母,妯娌,夫君,中馈,宴会,秘闻,还有赵妨锦带来那庞大的嫁妆需要打理。
一年四季,没个休息的时候。
赵妨玉小心的摸了摸赵妨锦的肚子,没摸出来什么。
“月份还浅呢,如今瞧不出。”
赵妨玉有些敬畏的看了眼赵妨锦的肚子,她怕疼,怕的厉害。
“姐姐真厉害。”
古代生孩子不像现代还有无痛可打,生孩子是实打实的走鬼门关。
赵妨玉忽然想起来一件,此事按理来说她不该问,但赵妨玉实在担心赵妨锦:“姐姐如今身子重,万事小心,这中馈是否要交给贵府老太太?再有这院子里的人手,可要添置?”
正院的人手都是满的,此时添置,添置的便是老太太安排给宋柏的通房。
赵妨玉这话不过是给赵妨锦提个醒,这宋家老太太之前就与赵妨锦不大对付,此时未必不会弄出个通房来。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但坏就坏在这老太太与赵妨锦不是一条心,兴许还有隔阂,若此时在宋柏身边种下一颗属于老太太的钉子,那可就糟了。
赵妨玉想的是,先给赵妨锦打个预防针,别叫老太太抢了先。就算是真到了要给宋柏安排通房的那一步,她自己从外面买一个,也好过叫老太太安排。
赵妨玉捏了捏赵妨锦的手指,重新将准备绒花小簪给舒姐儿戴上,哄得舒姐儿咯咯咯的一直笑。
赵妨锦回握住赵妨玉的手,唇角轻抿:“安心吧,我有分寸。”
叮嘱完赵妨锦,赵妨玉便带着舒姐儿去园子里溜达,舒姐儿身边的丫鬟老老实实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多。
舒姐儿哒哒哒跑过去给赵妨玉摘了一朵新鲜的秋海棠。
“姨姨!香香!”
赵妨玉还未回话,便瞧见一道胭脂色的身影快步过来,一把抓住舒姐儿的手:“你摘我的秋海棠?”
舒姐儿眼瞧着宋润澄不高兴,有些怯怯的将手缩了回去,抬头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宋润澄道:“对不起姑姑,我是有意的,我不知道姑姑很喜欢这个花。”
赵妨玉不动声色的招来原先跟着舒姐儿的丫鬟,问她舒姐儿摘得那株秋海棠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没有。
丫鬟小声弓着腰小心道:“这秋海棠是多年之前,宋家老太爷为了小姐种的,但平日里家中人也时常剪来插瓶。”
这话便是指宋润澄这火发的莫名其妙。人家剪来插瓶都无事,舒姐儿这是宋家唯一的孙辈,难道连摘两朵花都使不得?
不过是她不喜欢舒姐儿,不愿意叫舒姐儿折了她的东西。
赵妨玉冷眼瞥向宋润澄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