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上门劳我们开这文书,我们不开?有些人家都没求上门来,我们自己都送上门去了,就是怕闹出无辜的人命来。这本不是我们的事,为了帮他们恢复清誉,我们辛苦一遭不得功劳且不说,还让人扣起屎盆子来了?谁写得信,拿来我看看,我去和他们当面对峙!”
“这……”
贾母怀疑道“对峙就不必了,原也是一份好心。只是,你果真有这份心,还主动帮人证清白?我可听说,许多人家都在户部欠着亏空。”
贾蔷淡漠道“先生教诲,行事当有底线,有所为,有所不为!事涉女子清誉,玩忽分毫,便要出人命。所以,至今兵马司没将马道婆供出的人家往外说出一家去。”
贾政连连赞道“如海真君子也!蔷哥儿也不错!”
贾母闻言,总算松了口气,见贾蔷面色难看,笑道“你也别使性子,也别恼。换个人,你当我和老爷愿意管这遭子事?此事实在太损阴德,我们是不忍见你没个好下场。”
贾蔷笑了笑,也不理会这些,看向站在木头人一样的王夫人身后的宝玉,关心道“宝玉,你的玉,果真碎了?”
贾母“……”
王夫人“……”
贾母脸上的笑容凝固,王夫人脸上的木色也更深了。
宝玉悄悄瞪了贾蔷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贾蔷微笑道“不当紧,碎了就碎了罢,碎了更好,往后反倒没有干碍,可以好好读书了,正所谓福祸相倚,你也算是因祸得福!”
宝玉“……”
眼神大骂反叛肏的,回头再和你算账!
目光要有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贾政听闻此言,眼睛倒是一亮,看向了那个孽子……
宝玉被贾政用期待的眼神一看,腿都软了,脑袋垂的越来越低。
贾母忙喝贾蔷道“你少欺负宝玉!”
贾蔷呵呵一笑,道“我是说正经的,原本宝玉有那块玉,听起来像是好事,有福运。可长这样大,也没见有多大的福运。还因为有这块玉,就算考了状元也难当大官,习武练箭也不能成为大将军,终究犯忌讳,这是要耽误他一生的前程哪。如今却是好了,愿意读书科举就读书科举,愿意习武练箭当武官,也没人拦着他。难道不是好事?”
贾政素来不信甚么神佛之说,连连点头称是,道“原是这个道理!合该如此!我却没想到,有这样的好处!”
他若早往这方面想,还用宝玉自己三番五次的摔?
宝玉见之都绝望了,满眼央求的看向贾母。
贾母忙道“宝玉不成,他身子骨太弱,还要再养一养,才能再去读书!”
话音刚落,就见李纨领着一众姊妹们到来,今日宝玉去跪经祈福去了,因此没和姊妹们一道顽耍。
不过,看到连贾兰也一并到了,众人还是有些好奇。
等见礼罢,贾母笑问道“兰小子今儿怎舍得过来了?”
贾兰素不与贾母、王夫人等人亲近,寻常未得召,等闲不会自己前来这边。
贾兰小夫子一样,一板一眼道“回老太太的话,因明儿要去学里读书求学。学里通知,半年不得回家,因要长别,所以来同老太太、老爷、太太作别!”说罢,又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头。
话音刚落,李纨已经开始用帕子擦起泪来,满眼不舍和不放心。
贾母、王夫人、贾政并诸姊妹们也无不露出关心之色来……
贾兰声音稚嫩,神情却郑重,劝道“母亲何必难过?儿子又非去行军打仗,只是去读书求学,离的也不远,还是贾家自己的义学,实在不必如此。若果真想念儿子,可向蔷大哥打听打听,便可知道儿子在学里的近况。”
贾母虽惊讶这重孙有志气,却还是同贾蔷道“这样小,就要一走半年?便是住上日,接回家一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