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能够遮住自己的脖颈,他的腋下夹着一张大纸皮箱,折叠起来也有不小的厚度,要是完全展开会达到一个令人感到可怕的大小。
纸箱是特制的,厚度比正常纸箱的厚度薄了不少,因为这一份纸箱并不是为了装什么东西,它的目的只是打开,仅此而已,只要能够把这个箱子打开就好了,他循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行走着,带着这个折叠起来的纸箱子,他发觉自己好像越来越远离人群了,至少在现在,他已经看不到多少人了。
这就是他的工作,他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不过只要按照要求把纸箱子带到指定地方打开,放置好,然后离开,只要这么做,每个月就能够得到一笔不错的报酬,比成天忙活要划算得多,因此他没有拒绝这份工作的理由。
“再往前五十米?好的好的。”
他会去询问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对他来说,电话那头的人就是自己的雇主,自己的老板只需要知道这件事就足够了,去询问更多的事情对自己也没有好处,一个好的工作者不应该去猜测自己的上司到底在干什么,听起来不怎么符合人们的普遍认知,不过这是最适合他的。
毕竟他的雇主从来没有露过面,每次联系也不过是雇主的单向电话,不知道为什么,雇主好像能够知道他的位置,每次给他打电话要求搬运纸箱子的时候,所吩咐的地点都在他所处的位置周围,或许整个纽加哥并不只有他一个负责搬运纸箱的人,或许雇主在整个纽加哥布置了不知道多少人,每次需要搬运的时候就通过电话联系就近的人选也不一定?
谁知道呢。
说起来自己今天为什么会来这边来着,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想到了就来了,难道说自己的雇主还能够影响自己每天的行程?这也太离谱了。
向前五十米,好了,接下来是向右走,他感觉地上的积水多了不少,雪倒是少了很多,怎么,雪是从这里开始融化的吗?
他避开积水,把鞋子打湿的感觉可不好受。
“再往前一些?好的好的,我会抓紧时间的,请问具体位置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吗?嗯……?女孩的尸体?好的,我明白了,这次也是。”
是的,这就是这份工作之中唯一的难点,他在工作之中往往会看到尸体,没关系,他得到的报酬足够让他无视掉这点小小的问题,不就是尸体,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他能够承受得了,他已经习惯了,尸体,无非就是不会动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
注意避开人群。
他不断告诉自己,注意避开人群,当然这种暗示也没有多少必要,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他走的路逐渐变得偏僻,这种羊肠小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会来这边。
在靠近某一个节点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一种想要离开当前地点的意识在脑海中滋长催促着他离开这片地方,又是这样,他想,每次都是这样,在来到某个地点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离开,刚开始的时候甚至无法意识到这件事,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能够无视掉了。
他侧过头,用肩膀和脸颊夹住手机,腾出一只手在口袋之中翻找出一个十字架,这是雇主给他的工具,他握着这个十字架,向前一步,顿时,他感受到一种涟漪在自己的身体上发散,他穿过了一层自己看不见的薄膜,顿时,那种迫切想要离开的思绪消失了,他得以继续前行。
“真神奇。”他自言自语,又想起了自己正在和什么人打电话,“哦抱歉,我只是有点惊讶,我知道的,好的,接下来应该怎么走?向左转弯,前行二十七米,然后向右,我明白了。”
他数着自己的脚步,终于,他到了。
这是一片小空地,一条宽五米左右的小道,他在这里开始工作,既然已经到了,电话就可以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