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无恶对自己视若无睹,韩堂主反而更为冷静,目光闪动在任无恶身上转了几转,凝目看了片刻后,他忽然道“有菜无酒岂不可惜,伙计拿坛好酒上来。”然后又又看看四下,扬声道“今日天湖帮要宴请一位朋友吃饭,诸位还是散了吧。”
他话音未落,人们便急忙下楼,不一会儿,醉仙楼内除了伙计老板外,就剩下韩堂主和任无恶二人。
韩堂主要好酒,伙计哪敢怠慢,很快就战战兢兢抱着一坛酒走了过来。
韩堂主大手一伸抓过坛子,摆手示意伙计下去,然后又见他轻轻一掌拍开了酒坛上的封口,顿时酒香四溢,这坛酒果然是好酒。
韩堂主倒出一碗酒端在手中,缓缓道“这位朋友尝尝醉仙楼的美酒吧。”
任无恶终于抬头看向了对方,但嘴里还有东西没吃完,那葫芦鸡确实味道很好,令他回味无穷。
望着韩堂主,闻着酒香,任无恶淡然道“不好意思,我这人一喝酒就容易乱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酒后乱性可不是胡诌,当日若不是喝了千日醉他只怕也不能无所顾忌杀向路家,这酒确实是能不喝就不喝。
韩堂主端着酒冷冷道“阁下来醉仙楼不喝酒那真是太遗憾了,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任无恶笑笑道“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不值一提,你非要问我也不能不说,我叫任无恶。”
韩堂主默念了这个名字一下,任无恶三字对他是陌生,但他又知道眼前这个乞丐似的年轻人绝不简单,先不说其身手如何,就这份沉稳劲已是少见难得,而且还有那柄长刀,虽未出鞘,也未被人掌控,可他已然感受到了这柄刀散发出来的杀气,浓郁强盛,死在这柄刀下的人恐怕不是几个,而是几十个甚至是上百个,不然怎能有如此重的杀气。
上楼前韩堂主还没将任无恶放在心上,可当他感受到无恶锋的杀气后,他立刻变得郑重无比,不敢再有丝毫疏忽大意之心,要不然按照他的行事作风,怎会要酒敬酒,早就出手让对方尝尝他的手段了。
见任无恶没问自己是谁,韩堂主只能自我介绍道“本座韩世川,为天湖帮内四堂东堂堂主,刚才听闻任朋友和弟子们有些误会,本座便过来看看,先前他们多有得罪,本座替他们向任朋友道歉。”说着先微微一躬身,表达了歉意,然后道“如果任朋友满意了,就请喝了这碗酒。”
说着他上前一步,端酒的那只手亦是向前一送,他身高手长,这一送酒碗直接到了任无恶嘴边,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韩世川似乎是要将这碗酒灌进他嘴里。
眼见酒碗到了嘴边,酒香更浓之外还有一股劲风随之而来,而碗里的美酒却是异常平静毫无波澜,酒和碗浑然一体,可见其蕴含了多大的力量。
等到酒碗只差寸许就到了嘴边时,任无恶才扬起左手,他动作不疾不徐而又十分及时,左手落处正是韩世川脉门,而这看似随手般的一挥一挡,却让韩世川感受到了一股锋锐之气,仿佛那只手已然化为锋刃,锐不可当,凌厉之极,他若不撤手,就算酒碗能碰到对方,可这只手只怕也能被其斩断砍掉。
此人果然是高手!
韩世川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大意轻敌,端酒的手忽然一沉继而一转,避开了那一手刀,接着他脚下一闪,人就到了任无恶右侧,同时酒碗又送出去,但这次对准的不是任无恶的嘴而是太阳穴。
这一招又快又狠,要是落实,这碗酒真能灌进任无恶脑子里,而任无恶还是身子未动,只是微微摆头,就那样轻巧的闪开了,而他的右手也没有闲着,手里一直没舍得放下的筷子又有了新的作用,向上一划,又指向韩世川脉门,那动作似慢实快,又是十分随便轻松,但又让韩世川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股锋锐之气,仿佛那筷子也变成了一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