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对伏青骨道:“那照旧按我们事先说好那般,我明面上找茬,你暗地里监视。”
“嗯。”伏青骨提醒道:“别真的激怒他。”
素月点头,“我有分寸。”
伏青骨看着一旁的碎龙骨,对她的‘有分寸’表示质疑。
“那就这么说定了。”席玉起身朝二人一礼,“此事便拜托二位,待事了过后,蓬莱必有重谢。”
伏青骨听到隔壁响起一阵脚步声,又听见莲衣和兰覆的低语,便知是那四脚蛇不安分了,于是对二人道:“夜深了,散了吧。”
这一日又是赴宴,又是受伤,又是偷听,又是下棋的,忙得仿佛将大半年的事都做完了。
在药王谷闲适惯了,忽然这般充实,还有些不习惯。
素月送二人出门。
席玉对伏青骨问道:“你让他和你同住?”
伏青骨点头,“有什么问题?”
席玉斟酌道:“他如今既作为白师兄行走人前,与你共处一室,孤男寡女,怕是不大妥当。”
伏青骨心说,你倒反天罡坑起你师叔来,也未觉不妥,她挥挥手,“没那么多讲究,何况他如今不过一个三尺豆丁,能有什么不妥。”
二人朝素月拱手作礼,并行而去,素月倚门盯着二人的身影,神色有些怅然。
她何尝看不出席玉对伏青骨的心思,可同时也看得出伏青骨对其无意,只要不是两心相悦,她便还有机会。
掌门师兄说,女追男隔层纱,她相信总有一天,会在席玉眼中看到自己。
伏青骨拒绝了席玉想去‘探望’白豆丁的请求,将他‘请’出了水轩,他只满怀遗憾地离开。
兰覆和莲衣见伏青骨回来,纷纷松了口气。
莲衣小脸青黑,没了对白豆丁皮囊粗浅的喜爱,哭丧道:“你一走,他就不安分了,滚来滚去不知在摸什么,好几次差点滚下榻,兰覆师姐好不容易用息魂香将他哄睡,不到半个时辰,又滚起来了,忙得我腰酸背痛。”
息魂香?伏青骨无言,那不是迷香么?
兰覆若有所思道:“看来人和龙对息魂香的耐受程度是不同的,下次再试试别的剂量。”
伏青骨觉得额头隐隐发胀,然后对二人道:“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
兰覆抓过她的手,把了把脉,“还算平稳,你也歇着,多睡会儿,我明早晚些叫你。”
“好。”
二人离去,伏青骨落了栓,不一会儿便听见隔壁传来动静,不久后又响起一阵轻鼾。
年轻就是好睡。
她执灯来到里屋,白虺短短的身子正横在被子上,四肢各划各的,不知是不是梦见在水里追鱼。
伏青骨不期然想起席玉的话,不禁失笑,什么孤男寡女,别说这三寸豆丁,便是赤身裸体也见过,只要心正意净,自然邪不近身。
兴许是察觉她的气息,白虺不划了,闭眼皱眉,拿一只短手往伏青骨的方向摸。
伏青骨上前,递上一根手指头,他准确无误的握住,竟轻叹一声,松开了眉头。
伏青骨将手指抽出,他嘴一瘪,又开始摸了。
倒是有趣,伏青骨来来回回玩了几次,见他皱着脸,委屈得要哭,才更衣上榻,将手指还给了他。
谁知刚躺下,他便得寸进尺,依偎进她怀里,把脸贴在了她颈窝,然后吹起了鼾声。
伏青骨叹气,然后设下结界,封住耳识,低头抵住了他的额头。
灵力在两人之间流转,片刻之后,倦意袭来,伏青骨闭上眼,沉入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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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葬月,朝雾送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