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安并没有立即给她答复,拖过一旁的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双臂交叠,一手竖起,迷茫的半掩着鼻子。
“你是要逼着淮芷忘了你,这对她很残忍,她把你当成亲人般。”
沈澐寒沙哑的嗓音带了泪意和苦涩:“正是因为如此,才必须让她忘了。”
“不忘,才是对她的残忍。”
“她太重情了,对她来说并不好。”
现在她多希望许淮芷没心没肺,可是她偏偏重情重义。
“沈澐寒,为什么不能往好处想想,也许奇迹发生在你身上呢?”
沈澐寒清冷的脸上听到周南安的话,慢然的染上晦暗,凄然讪笑道:“周医生,你与我的出生不同。”
“奇迹这种东西不会发生在晦气的人身上。”
世界上可能会有奇迹,但奇迹永远都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降临到她身上的不是奇迹,而是祸难。
周南安看着她没有色彩,黯淡的眼眸,不忍的挪开眼眸,应承并询问道:“我帮你,只是你再见她……你要如何面对。”
“我这人很绝情,面对她不会有一点纰漏。”
“谢谢你。”
“你好好休息,我会安排护士来照顾。”
“谢谢。”
沈澐寒没有拒绝,因为现在她身体行动力很缓慢。
周南安离开以后,沈澐寒看着经过冰雪覆盖,洗礼过,娇艳欲滴,芬芳馥郁的红梅。
拭掉滑落在两颊的泪水。
那时,再也回不去了。
梅花……很久远。
没人知道梅花对她的含义。
*
周南安来到傅霆琛的病房。
“花送到了。”
傅霆琛还是刚才那般躺着,只是满是黯然的眼眸睁开,嗓音沉哑:“她什么时候能醒?”
周南安依然没告诉他沈澐寒醒来的事,也没打算告诉他:“她这样挺好,至少没有不会再遭遇折磨。”
情绪低迷,话语平静,落寞没有波澜的傅霆琛,骤然抬眸,愠怒的凝睇着他,嗓音变了调:“靠营养液维持身体机能,晕睡着算好?”
周南安当然知道他的怒气,直视着他的眼眸,轻然道:“对她来说算好,至少短暂的不用面对现实。”
随着周南安的话语落下,室内变得鸦雀无声,傅霆琛倏然垂眸,没有力争反驳周南安的话。
现实对沈澐寒来说是噩梦。
“现实……对她就如此恐怖,没有她在意的人吗?”
傅霆琛的话很茫然,很轻,不知是在询问周南安,还是在反问自己。
周南安淡然的回道:“在意又如何,在意不能靠近,最是致命。”
“克制着人本该有的情感,与被野兽撕咬何异。”
克制本该是严于利己,克制着恶欲,但到了沈澐寒这里却成了控制情感,把自己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
沈澐寒说自己绝情,不过是掩饰自己的情感。
对于沈澐寒来说,情感就是无形的利刃。
晕睡大概是她最安然的时刻。
世界很美,但是沈澐寒的世界是灰暗的。
“你好好休息,别再糟践自己,别再去沈澐寒病房外,你去了她也不会醒。”
“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周南安离开,傅霆琛陷入静默的沉思。
他不知该怎么办,连思考的路径和方向都没有,占据他脑海的只有迷茫。
从沈澐寒晕睡开始,他就一直在思考,到现在他没有向前一步,停滞在烦乱,阶段。
烦躁的揉着眉心,始终没有睡意,找不到一个人给他明确